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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後路,我切斷了,也鋪好了。」

  蕭無憂掃他一眼,揀了舒服的姿勢靠在榻上,「陛下且記得自個話,裴湛求娶孤,你便放人。」

  溫孤儀給她掖了掖毯子,「朕一諾千金。」

  *

  太陽從正中滾向西天。

  日落月生,月降日出,又是一日。

  溫孤儀來看蕭無憂,給她帶來一本奏章。

  上書道,裴湛休沐,回去河東祭祖。

  「等他回來,他自然就入宮了。」蕭無憂坐在水榭長廊,攪拌魚食。

  「祭祖是什麼急的事,不能先來一趟宮中看看你?」溫孤儀笑道,「你說他是著急走,還是已經根本就不想入宮了?」

  蕭無憂給湖中撒了把魚食,不欲接話。

  「這請休奏章,還是今個同僚給他轉代的。」溫孤儀補充道,頓了頓又繼續言語,「是故朕猜測,說不定過兩日他便申請外調河東,不回來了。」

  蕭無憂起身離開。

  *

  從長???安往返河東,至少需要二十日。蕭無憂算著日子,裴湛最早也該七月二十八方能回來。

  回想同他的兩次相遇,再想他的兩次退婚,她相信的他。

  然溫孤儀雖陰陽怪氣,但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區區祭祖,如何騰不出時間來見她一面。如何這般急切離開,連著奏章都要人轉呈。

  難不成當真不願面對當日事嗎?

  還是他從來喜歡的只是想像中的自己?

  如今自己魂魄歸來,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反而讓他懼怕無所適從了?

  她的人是真的,責任也是真的,血仇亦是真的,本來他只是對亡人的堅守,途中棄了也無人可知;如今和她在一起,便要活生生擔下這一切,他猶豫了是不是?

  甚至,甚至他是否還介意她嫁了那麼多次人?

  蕭無憂告訴自己,不該這般想他,可是時日流逝,她總忍不住亂想。

  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譬如她與溫孤儀,曾經耳鬢廝磨、攜手長大,不也走到今日地步嗎!他們好的時候,在藥師谷的時候,何曾會想到有今日!

  夜色昏沉,床榻帷幔簾帳層層落下,蕭無憂抱膝窩在角落。

  七月二十八早已過去,明日便是八月初一了。

  她將面龐埋在膝間,隱忍抽泣。

  「殿下,臣來了。」當是幻覺,她竟然聽見了裴湛的聲音。

  「殿下。」一點光影靠近自己,伴著又一聲低喚。

  蕭無憂抬起頭,尋光望去。

  榻畔簾帳浮動,男人捧著一盞燭火,坐在她榻上。

  見她望去,便往上挪近些,還不忘將簾帳掖好,將自個藏好。

  一點燭火搖曳在兩人中間。

  縱是烏衣夜行,蕭無憂還是辨出他容色。

  「你……」蕭無憂瞪圓了眼睛,抬手觸他面龐,反手揚起,卻到底沒捨得落下,只如同貓爪撓人,抓了抓他面頰。

  「你出去!」姑娘瞥過頭,言不由衷。

  「殿下容臣將話稟完,您且一字一句地聽,聽完且趕臣走。」

  「說吧!」蕭無憂邊聽邊從他手中接過燭火,湊近細看,見他滿臉疲色,形容稍瘦,眼中布滿血絲,眼下儘是烏青……

  然隨著他話語一句句落下,她只呆呆愣在一處,唯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他話盡許久,她都未曾出聲。

  「殿下。」他輕聲喚她,從她手中接過燭盞擱在一旁。

  還未來得及轉身,便被她從身抱住,由她決堤的眼淚打濕他衣襟。

  他告訴她的是,七月初八晨起,他在入宮途中,接到河東急信,道是他一個傷重的故人有了甦醒的趨勢,且那處已經尋到相關藥材,只是需要他精通骨科的母親回去一同會診用藥。那藥材金貴,鎮於冰中,天氣炎熱,可分秒皆爭。故而,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入宮。眼下好了,待過些時日,他徹底甦醒,可以挪動,便來長安。

  他說,「臣今日才回得長安,宮門下鑰,不得已方出此下策,夜探您寢宮。」

  他說,「那人實在重要,倒不是比您重要,是於您至關重要。」

  他說,「他是您三哥,豫王殿下。」

  「三年前,雲中城戰場上,是您救走了三哥?」趴在肩頭姑娘泣不成聲,只伸著兩條細軟的臂膀撕開他衣襟,脫下他衣裳。

  三年前,他重傷瀕死,藥石罔效,到了要衝喜揀命的地步。

  她記得,雲中城中,他左臂為重弓|弩所傷,但那傷不至於要他性命。

  「殿下!」眼見她換到自己身前,剝盡他上衣,又開始解他下身衣袍,裴湛被按在榻上,忍不住喚她。

  「閉嘴。」蕭無憂喝他。

  衣衫褪盡,蕭無憂捧著燭火一點點檢查他身子。

  七夕一晚,太過迷亂,她不曾細看。

  今夜,零星一點燭火跳躍,她與他不過咫尺間,呼吸糾纏,人影交錯。

  她一邊看一邊摸。

  從上到下,裴湛眼前光影亮了又滅。

  從前到後,他背脊到足跟,燭火的一點溫度始終伴隨。

  天家公主止了動作,唯眼淚未收,俯身吻他。

  吻他左邊肩胛骨,右側腰,右邊小腿。

  翻過來,又吻他胸膛,左臂。

  至此停下,滾入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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