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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領命。」裴湛抬手,示意隨行的部下辦事。

  「裴中丞用盞茶吧。」蕭無憂給他斟茶。

  「臣謝過殿下。」

  兩人坐在廊下,???並無多言。

  「兄長。」半晌,隨著嗓音多出一抹甜糯,蕭無憂原本平靜冷漠的面容揚起兩分嬌嗔嫵媚。

  她伸出手指向裴湛肩頭,裴湛依禮往後讓了讓。

  蕭無憂並沒有摸上去的意思,只定在虛空,輕聲道,「兄長身上沾了柳絮,拂一拂。」

  「姑娘小心!」琳琅侍奉盧七多年,對「柳絮」二字比盧七本人還敏感,聞得聲響便箭步上來一把拉起主子護在身後。

  「可觸到?」裴湛拂了一半反應過來,只一把掃過些許殘絮攏在掌中。

  蕭無憂掩住口鼻,搖了搖頭。

  春光瀲灩,芙蓉面上唯一露在外頭的一雙眼如水脈脈,又哀情楚楚。手腕間紅珊瑚蓮花釧婉轉流光,映著她一張欺霜賽雪的臉,好似琉璃世界,白雪紅梅。

  那一點紅,是唯一色澤,亦是唯一倚靠。

  「中丞,時辰到了,那鄭四姑娘已經不省人事。」部下匆匆來報。

  「正常施救。」裴湛回身道,「長公主去內室歇息,此處腌臢,臣處理便可。」

  蕭無憂咬了咬唇,嗓音有些發顫,低聲道,「我到底沒事,也出氣了,勞兄長盡力。」

  裴湛還未從蕭無憂片刻前處理鄭盈素的凌厲中反應過來,這廂又見她截然不同的神色,只頓了頓,頷首道,「公主心慈,臣有數的。」

  蕭無憂莞爾,拂袖穿廊離開。

  裴湛目送人遠去,尤覺恍惚。

  三年來,他都覺得盧七木訥內向,乖巧平淡,如一張白紙簡單。然近一個月,唯二的兩次見面,他突然覺得她更像一個謎。

  他仿佛從未認識過她。

  第11章 昭儀

  ◎你見過永安公主嗎?◎

  蕭無憂從廊下過,餘光掃過不遠處岸邊正被施救的人,嘴角淡淡勾起。

  不論鄭盈素生死幾何,這廂盧七的仇已報。而她亦借懲罰鄭盈素的檔口,探出了溫孤儀對盧七的底線。

  顯然要勝過鄭盈尺。

  鄭盈尺乃貞德元年封的三品昭儀,是如今後宮品階最高的妃子。在入宮前,蕭無憂原就有所了解的。

  且這人,同她原是舊時。

  所以今朝盧家女進深宮,鄭家女已無價值。

  確切的說,是鄭氏一族的價值於溫孤儀而言,基本沒有了。

  五大世家中,盧氏且不提,如今押在她身上。王氏與盧氏一體。謝氏半歸隱,朝中無人,有爵而無職,崔氏因先太子妃之故,已經分崩離析,族中子弟十中八|九生死不明。

  世家不堪用。

  蕭無憂頓下腳步回首正指揮施救的人。

  如此便剩這寒門清流。

  她的眸光重新落在手腕間的珠串上,數日來因莫名被封為長公主的忐忑,在這廂少許理清朝局、定下自己來日路走向後,終於有所紓解。

  *

  鄭盈素沒有被淹死,受完罰吊起一口氣被送回了宣平侯府。

  裴湛回宮復命時,鄭昭儀正在御前侍奉筆墨。聞言原本梨花帶雨的面上入鬢長眉重新有了飛揚的姿勢,一張煙雨面龐如同明月撥開濃雲,又變得皎潔。

  來不及抹淚,只匆忙跪謝天恩。

  已是日落時分,餘暉灑在殿中,御案後持筆閱卷的人半身渡滿光暈,柔和清貴;半身攏在陰影里,辨不出喜怒。

  溫孤儀也沒抬頭,只道,「你父親年邁,姊妹如今又傷了,且回去照看段時日。」

  鄭昭儀猛地抬起頭,臉色煞白。

  賜宮妃歸母家,體恤親人,這話聽來皇恩浩蕩。

  但鄭侯爺今歲才四十又三,不過中年,如何便是年邁?姊妹受傷,那傷分明是天子允許下的懲罰所致。

  更有甚者,哪有宮妃歸家不計時日的?

  確切地說,是沒回宮的時辰。

  鄭昭儀忍住周身戰慄,鼓足勇氣道,「那、不知妾何日回宮?」

  「且看你自己。」溫孤儀換了本奏章,繼續批閱。

  鄭昭儀愣在一處,目光落在溫孤儀剛剛擱置的奏章上。那本奏章沒有放在其他批閱完畢的同摞上,而是擱在了一本寸厚的帳冊上。

  那本帳冊是一個時辰前,她父親奉上的。

  裡頭是他們鄭氏私庫的銀兩,用來換胞妹性命的。

  奉給君上多少,鄭昭儀並不清楚,但看當下光景,自然沒填足天子胃口。

  鄭昭儀有些灰心。

  這些年,她、她鄭家付出的還不夠多嗎?

  「過來!」溫孤儀放下筆,終於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只笑著朝她招手。

  今歲三十又七的男人,放在紅塵俗世中已不算年輕。但他出身方外藥師谷,秉承了師門脫俗的甘冽氣息,縱是天生一副濃麗皮囊、深邃輪廓,也被淡化暈染了幾分,平添一股溫潤。

  尤其是笑起來,多出一分恬淡,少去三分帝威。

  望之更是要比同齡人年輕許多。

  鄭盈尺當年頭一回遇見溫孤儀,是在還未掛匾的永安公主府門前。彼時他還是前朝太傅,皇子之師,身上更多的是儒生的書卷氣。

  溫孤儀被那個帝國的明珠氣鼓鼓推出府門,鄭盈尺的馬車從道上過,差點撞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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