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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什麼。」沈知夏後退半步,「你怎麼進來了?」手心又沁出了汗, 下頷線緊繃。
「你洗了好久。」陸雪眨了眨眼,「我擔心你把自己洗禿嚕皮了。」
陸雪打開電風吹的開關,幫她吹頭髮。
沈知夏看著鏡子裡陸雪垂著眸幫她吹頭髮的柔和側顏,喉嚨發澀。
陸雪穿插在沈知夏發中的指腹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沈知夏,你今天很奇怪。」
「有嗎?」沈知夏揪著浴巾,嘴角微翹。
「有。」
「哪裡奇怪?」沈知夏唇角又悄然地平復了下去,聲音帶著一絲慌張。
難道陸雪發現了自己狀態不對?
空氣沉默了兩秒。
陸雪撩起她外層的頭髮,嘴唇翕動:「總感覺你對我客客氣氣的。」
沈知夏暗暗鬆了口氣,眯了眯眼,「那你快點吹,吹完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啊?」陸雪疑惑了兩秒,反應過來,耳根瞬間發燙。
「沈知夏…」陸雪羞惱地用頭輕撞她的後腦勺。
沈知夏輕聲笑。
臥室。沈知夏吻落在陸雪的耳廓,長久地吻住。耳邊觸感明顯,暖熱微濕,陸雪不自覺的顫慄了一下。
吻從耳際落在下頜,最後輕柔的留在陸雪唇瓣。沈知夏用舌尖撬開陸雪的齒關,滑了進去,甜軟相觸,追逐嬉戲。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相纏,綿綿繞繞。
明明此刻陸雪就在沈知夏身邊,沈知夏還是擔心失去她,她沒辦法控制自己。
「陸雪…」沈知夏啄吻著她的唇瓣,斷斷續續地呢喃。
陸雪察覺到她的不安,收緊手臂,緊緊抱住她,聲音輕柔:「我在的,別擔心。」
很久很久後,兩人躺在床上,沈知夏在陸雪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閉上眼睛。
陸雪枕著沈知夏瘦骨嶙峋的手臂,心頭的不安愈發強烈。
被沈知夏折騰了好幾個小時,陸雪不多時便入睡,她睡得極沉,沒能發現黑暗裡枕邊人悄悄睜開了眼睛。
沈知夏靜靜聆聽著身邊人均勻的呼吸,注視著黑暗,久久未能入睡。
許久後,她掀開被子,悄然起身,放輕腳步來到了一樓。
沈知夏坐在落地窗旁的地上,指尖夾著一根香菸。她抬頭茫然的看著窗外天邊懸著一輪圓白。可惜,那點月色照不亮暗黑的房間,和身處黑暗中的人。
睡得半夢半醒的陸雪翻了個身,發現身側一片冰涼,困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邊揉眼睛邊開了燈。
枕邊果然空無一人。
陸雪支起身子下床,腳剛落地,腰腹一陣疼痛襲來,她咬著牙,踩著酸軟的步子一路找了過去。
陸雪站在樓梯上,望向窗邊對著月亮發呆的沈知夏,忽然生出滿腹的悲愴。
月光下,沈知夏的身影單薄,脆弱。
陸雪心裡五味雜陳,兩人肌膚之親時,她察覺到沈知夏身上瘦削得可怕。
她一聲不吭,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悄悄注視著自己的愛人。心臟揪成一團,幾乎讓人感覺到鑽心徹骨的疼意。
她從來不知道沈知夏會抽菸。
她才發現沈知夏竟然如此消沉。
陸雪站在陰影里,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朦朧月光下,兩道身影,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同樣的落寞,不同的憂傷。
天際泛白時,看到沈知夏站起身,陸雪光著腳,快速返回房間,闔眸裝睡。
沈知夏去一樓浴室刷了牙,將沾染了煙味的睡衣換掉,回到房間輕輕的掀開被子,躺在陸雪身邊。
鬧鐘響起,沈知夏起床,精心化了個淡妝遮蓋住她憔悴的面容,前往廚房做早餐。
陸雪站在餐廳,深深吸了口氣,上前,從身後緊緊抱著沈知夏的腰,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在她耳朵軟聲道:「早安,老婆。」
「早安。」沈知夏偏眸笑了笑,「快去刷牙吧。」
陸雪頷首。
進了盥洗室,關上了門,陸雪對著鏡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餐廳里。
陸雪看著眉睫低垂的沈知夏,壓下心頭酸澀,明知故問:「你昨晚睡得怎麼樣啊?」
「挺好的。」沈知夏腦子裡一團亂,外表淡定,她雙眸閃了閃,「果然有老婆在身邊才能睡得香甜啊。」
陸雪顫了顫眼睫,輕聲說:「今天我陪你去公司上班吧。」
沈知夏看了她一眼,躊躇道:「你在家休息吧,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
窗外晴空如洗,萬里無雲。室內兩人陷入沉默,空氣中死一般地沉寂。
半晌,陸雪嬌聲道:「可我想陪著你。」
沈知夏淡淡地睨她一眼,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放下勺子抽了張紙巾擦嘴。
「你怎麼才吃這麼點?」陸雪發現沈知夏只喝了小半碗粥。
「我不太餓。」沈知夏皺著眉。
陸雪仔細觀察著沈知夏的眼睛,發現對方眼睛裡隱約浮現出煩躁,她眸光漸漸沉了下來。
一頓早飯兩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總裁辦,沈知夏按下內線叫來了溫辭。
溫辭推門進來看到陸雪坐在沙發上,沖她眨了眨眼。隨後上前問:「老板,您有什麼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