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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糰子喵嗚一聲,眼睛轉來轉去的盯著窗外飄飄灑灑的雪花。
陸雪看了眼時間,噔噔噔跑上二樓,換上外出衣服,拿上車鑰匙,直奔億禾金融。
六點,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燈早已開啟。沈知夏收拾好東西下班,剛走出大樓就看到像蒲公英一樣飄在半空中的雪花。
馬路和街邊的樹枝,蓋上了幾分薄白。應該是剛下雪不久,路上只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她站在原地,耳邊髮絲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落下來,她拉高衣領,伸出手接過這漫天的白雪,薄薄的雪花融化在手心。
陸雪雙手插在大衣兜,臉埋在圍巾里,眉眼彎彎的看著背對著自己,被籠罩在暗淡的光里的沈知夏。
她的背挺得很直,肩膀似乎繃得很緊,背影看起來過於清瘦,白雪和月色給她的身影染上了一層孤寂。
陸雪心倏然一緊,剛邁出腳步就感覺到大衣兜里的手機在連續振動,她停住步子。
沈知夏垂眸給陸雪打電話,電話接通,不等她開口,就聽到那頭的人說:「沈知夏,回頭。」
沈知夏指尖突兀地一顫,眸中染上困惑,她緩慢的眨了眨眼,聽從指令轉身。
雪花漫天搖曳,夜燈朦朧。
她看到那個人就站在自己身後,笑容和煦,靜謐美好。
她看到那個人邁著小小的步子,逆著光,朝自己走來。
陸雪走到沈知夏面前,站在清冷的雪色之中,輕聲說:「沈知夏,下雪了。」她彎著眉眼,眸光像是雪花一樣乾淨純粹。
寒風呼嘯,漫天白雪。
沈知夏看著陸雪被柔和的月光籠罩著,潔白的雪花輕柔地飄落在她的髮絲上,卷翹的睫毛上。頓時有點失了神。
她們相識以來只看過一場初雪,而且初雪的第二天陸雪就要離開京北回江城。當時沈知夏滿心祈禱著雪可以下大一點,再大一點。這樣航班就會取消,陸雪就不會離開她。可是事與願違。
分開的這八年,每年冬天下雪時,沈知夏都會在心底說:陸雪,下雪了。
此時此刻,她們隔著半步的距離,沈知夏聽到陸雪溫柔的對自己說「下雪了」。
陸雪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忽的一陣冷風吹來,沈知夏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收起不愉快的回憶。
她琥珀色瞳仁里泛著的碎光,嘴唇微顫地囁嚅著:「是啊,下雪了。」
陸雪一直記得沈知夏曾說過她喜歡在初雪被告白。雖然她們已經在一起了,但她還是想再告白一次。
聽說在初雪的時候告白,就會和愛的人一直在一起。陸雪想在所有可以祈願的時刻,許下和沈知夏永遠在一起的心愿。
陸雪抖了抖肩上的雪,鄭重其事道:「我愛你,沈知夏,我想和你從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頭。」
沈知夏顫了顫眼睫,伸出手臂,輕輕抱住陸雪,「謝謝你愛我。」她用嘴唇親了親陸雪的耳朵,說:「我一直覺得,能擁有你是最幸運的事。」
兩人在雪地里緊緊相擁,半晌,陸雪牽起沈知夏的手,說:「沈知夏,我們回家吧。」
沈知夏感受到她的手異常冰冷,給她緊了緊圍巾,嬌嗔道:「笨蛋,天寒地凍的,你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來幹嘛。」
陸雪調皮的沖她眨巴眨巴眼,「我想來接你下班嘛。」她莞爾一笑,補充道:「而且這可是初雪哦。我想和你同淋雪,共白頭。」
沈知夏聞言笑了起來,在陸雪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牽起陸雪的手放進自己大衣口袋。
陸雪冰冷的掌心被沈知夏溫暖輕軟的掌心緊緊包裹著。
腳下的雪又松又軟,踩在雪地里的腳步聲簌簌,她們在雪地上留下了兩串並排的腳印。
今天是初雪之日,街上每一個人的臉上幾乎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雪越下越大,陸雪倏地停下腳步,微仰頭看向天地雪景,沈知夏偏頭欣賞人間絕色。
陸雪發現沈知夏一直盯著自己,問:「你不看雪景,老看著我幹嘛?」
「月色和雪色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沈知夏勾起唇角,聲柔似水。
「油嘴滑舌。」陸雪抿了抿唇,淺笑著打趣道:「人家都說一見鍾情是見色起意。」
沈知夏撇了撇嘴:「誰說的?」
陸雪以為她要反駁,準備再逗逗她,就聽到她接著說:「說得很有道理。我對你的確是見色起意。」
日子過得飛快,一月末,沈知夏忙完了手頭的重要項目,決定帶陸雪去國外度假。
晚上兩人收拾好行李,陸雪躺在床上激動的滾來滾去。她趴在床上雙手托腮,說:「沈知夏,我想跟你私奔。」
沈知夏將她拉近懷裡,柔聲說:「好,明天就帶你私奔」
翌日早上七點,沈知夏起床後看到陸雪還在熟睡,柔聲道:「大懶豬,再不起床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陸雪慢悠悠的睜開美眸,緩慢的轉動了一下眸子,抓到了重點,飛機。
她傻笑著從床上跳了起來,響亮的親了沈知夏一口,匆匆忙忙跑下床。下床時腳指頭踢到了床邊,她啊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