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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通過公司正規面試途逕入職的, 人家的履歷和能力都匹配,我找不到理由拒絕。」沈知夏想起師姐的囑託,閉著眼睛說瞎話。
「我不管, 這個公司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一直閉目的女人總算有了反應,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淡淡的說:「你很吵。」她眨了眨眼, 眼底閃過幾分疑惑問:「你和師姐不是,兩小無猜嘛,為什麼你對她會有這麼大的怨念?」
韓虞手掌狠狠地拍了一下真皮座椅,咆哮道:「誰跟她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往事浮現腦海。韓虞想起,韓家和柳家是世交, 兩家大人交好,來往密切。
當初兩位母親剛懷孕就定下了娃娃親, 可惜,她們生的都是女孩,這門親事只能作罷。
雙方父母做不了親家不甘心, 就硬拉著讓她倆做好姐妹。
從小兩人都被捆綁在一起,留同樣的髮型, 穿同樣的衣服,報同一個興趣班, 讀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
大人都默認她們關係很好,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她倆這些年就沒看對眼過,誰都瞧不上誰,可謂是兩相生厭,水火不容。
韓虞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碰不上比柳青辭更討厭的人了。
她好動,柳青辭好靜;她嫌柳青辭性格悶,柳青辭嫌她太聒噪;她是吊車尾的學渣,柳青辭是妥妥的學霸。她是狗都嫌的混世魔王。柳青辭是人見人愛的天之驕女。
毫不誇張的說,柳青辭就是韓虞的噩夢。她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對照組,每次蘇女士氣急了揍韓虞,開頭第一句必定是「你看看人家青辭…」每個老師訓她的話語裡必有一句「你能不能學學人家柳青辭…」
最讓韓虞惱火的是,柳青辭是個告狀精,她向蘇女士告發自己逃課,打架,看小說,高三時還攪黃了自己差一點就成了的初戀,使得她硬生生單身到大學都沒能再收到一封情書。
韓虞為了報復柳青辭,藉著補習的名義天天夜宿柳家賴著不走,想近身禍害柳青辭,讓她跌落神壇。
可柳青辭不上當,死心眼的就知道給她補課,自己不聽話她就去告狀,做錯題她還會拿板子打自己屁股。
韓虞無數次哭著在心底起誓,自己一定要考上大學遠離柳青辭。
她有了目標,開始埋頭苦讀。
終於,韓虞忍辱負重熬到了高考結束,她瞞著所有人偷偷改了志願,考上了離家極遠的京北大學。
柳青辭則留在了本地讀大學。韓虞得償所願的擺脫了柳青辭那個煩人精,她們每年只有寒暑假會見面,摩擦少了很多。
再後來,柳青辭出國留學,兩邊很少時候能碰上面,她們變成了過年見一面的點頭之交。
直到兩個月前,柳青辭回國來到了京北,她人生地不熟,居無定所。韓虞被蘇女士威逼利誘,不得已,只好讓柳青辭先住在自己家。
昔日冤家被迫同居期間,韓虞發現這缺德玩意兒在長輩面前裝的人模狗樣的,像是矜貴的仙女,私下裡卻是個狐狸精,天天變著花樣整她。
如果說她是風騷,那現在的柳青辭就是悶騷。她向蘇女士控訴柳青辭的惡行,蘇女士居然罵她不懂事,警告她別欺負柳青辭。
韓虞有苦難言,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她思來想去一定是柳青辭在國外洋快餐吃多了,心腸都吃壞了。
她惹不起便只好躲,每天儘可能的避免和柳青辭產生交集,避免摩擦。
無奈天不遂人願,上個月有天晚上,她在酒局上喝了很多酒,回家後大抵是醉過頭了,神志不清的走到了柳青辭的房間,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睡了柳青辭。
第二天,韓虞睜開眼,看到旁邊未著寸縷,白皙皮膚上遍布紅痕,熟睡著的柳青辭。她瞳孔倏地緊縮,當場就僵滯如石頭。
她宿醉的腦袋發沉,想不起任何細枝末節。她輕手輕腳的三兩下穿上衣服,光速就跑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主動請纓四處出差,連家都不敢回了,躲了好久,萬萬沒想到柳青辭這女人居然追到了公司。
韓虞想起那天辦公室里,女人似是要吃了自己的可怕眼神,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都什麼年代了,總不能自己不小心睡了個女人,就要被滅口吧。
再說那晚她喝醉了,柳青辭又沒醉,她為什麼不拒絕,誰占誰便宜都不一定呢。
韓虞腹誹了幾句,掏出手機開始玩遊戲。
前排帶著白手套文質彬彬的司機張宸,看向整個人散發著「我熬了一整夜」磁場的沈知夏,輕聲開口:「沈總,前面就是儷山村了,很快就到了,村支書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韓虞聞言關閉手機,疑惑道:「什麼?還要列隊歡迎,村支書?」
沈知夏抬眸看向張宸說:「知道了。」隨即又叮囑道:「待會兒記得把禮品分發給孩子們。」
「好的,沈總。」
一進村,雨就漸漸的停了,下了車,沈知夏踩在落葉上,看著村頭兩棵槐樹上懸掛的「歡迎貴賓來我村蒞臨指導。」幾個大字,無奈抿唇。
到了村委會,村長和一應村幹部已經早就等候多時了,旁邊還有十幾個灰頭土臉的小孩一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