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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代理人不是最後變成董事會的提線傀儡,就是淪為平庸無比的打工人,拿出的提案只能勉強維持這艘大船在原地, 甚至偶爾還要後退。
而專門提拔的高層,共同擁有董事長權力的小團體, 則要麼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導致爭執甩鍋,要麼就會因為人多聲音多,導致有些議題推進的速度十分緩慢。
在父親最終放棄這些嘗試,重新以個人的意志執掌船舵時,司徒錦就明白,想要讓這艘船行駛下去,讓這棵大樹繼續正常紮根生長,下一任繼承人必須要像她的父親那般優秀。
甚至要比她的父親更加高瞻遠矚,因為時代的風向一直在變化。
她合上又一次參加股東會之後的筆記本,很平靜地決定:
她要成為下一個執掌船舵的人。
雖然母親有時聽見她的新男朋友時,會和她開玩笑,說她難怪當時抓鬮的時候拿了那個漂亮包包,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以後要當高枕無憂的富太太?
司徒錦笑的時候,還要抽空回憶最近新交的男朋友家庭背景是什麼,待想起來似乎和自己家是同行業競爭者時,再想到對方心思不太老實,便漫不經心地做下決定:
過幾天挑個時間甩了吧。
為什麼她喜歡包包,就要像包包一樣成為別人的附庸呢?
她明明可以當那些漂亮包包的唯一主人。
從小時候陪著母親出去購物,發現那些導購哪怕面對同樣的一家人,也會擺出不同態度的時候,司徒錦就明白:
只有擁有更高權勢的人,才能獲得最多的選擇。
比起某某總夫人,某某先生的太太,她只想成為那個前綴本人。
司徒小姐,或者是司徒。
她的閃耀,都源於她自身,這就足夠。
……
或許是因為司徒錦讀書時的表現十分優異,也從來沒做過什麼因愛發狂、為了愛情失去理智的事情,她大學期間又幫著家裡公司的海外業務做了不少事情,父親開始將越來越多的事交給她。
對她寄予的希望也從“拿著股份保一生衣食無憂”變成了“倘若偶爾能幫家裡分擔些事情,也算不錯”的程度。
但這還不夠。
司徒錦要的,是讓她父親認為“除了她,這個擔子交給誰我都不放心”的程度。
可惜。
偏偏這個世界的發展在這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甩尾,從深海中走上陸地的怪物,給這個只認權與財,財富分配趨於固定的金字塔再度重新洗牌。
神秘的力量,不期而至的意外,將一切都推回到混沌的未知狀態,本來已經站得足夠高的司徒家,在這場未知力量的入侵中,和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普通人一樣。
錢財不能讓他們變得更強大。
尤其在怪物“楚宛”的特別針對,導致公司的部分業務和商場關停之後,她能感覺到父母因此變得有些焦慮。
也就是在這時候。
葉家那位少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偏偏她出生時的好八字傳了出去,偏偏葉家人信這個,也偏偏那位葉少……對她還有點意思。
更讓她感到有些煩躁的是。
葉家受到祖上蔭蔽,到了這位太子爺這一代,他才是真正不用努力,也能坐享其成,生來就是其他人不能望其項背,起點也是比別人終點高千萬倍的存在。
二代之間亦有差距。
譬如同樣是面對怪物入侵的問題,毫無還手之力的司徒家就完全無法與這位葉少相比,無論是產業規模,還是其他地位。
他是板上釘釘的獨苗,卻對家業沒有任何興趣,自然不論和誰結婚,對方家族的產業都不會被威脅,甚至還可以乘著葉家的東風,扶搖直上。
連一貫懂她心思的母親也明里暗裡地提點她,“你不是對你爸的公司有興趣嗎?葉家那位倒是正好,你要是和他在一塊,他既對咱們家的產業沒興趣,也不會影響你的事業。”
“況且你們的情況,以後有了孩子也不用擔心任何問題,媽媽要是有空也能幫你帶帶。”
她甚至找不出任何看起來能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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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舒窈在那場拍賣會見面。
倍受戀情打擊的好朋友看起來比先前更冰冷許多,如今冷漠不再是她社恐的保護色,而是她豎起在周圍的銳利尖刺,倘若不經她同意就擅自靠近,是真的會被她扎到遍體鱗傷。
不過,司徒錦永遠是能肆無忌憚揉捏她柔軟肚皮的那個。
明明過得也不是很開心,她卻問了司徒錦一句:
“要……幫忙嗎?”
司徒錦心下有些詫異,又很快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