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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避開朝著她席捲過來的第一道如簾長幕。
她勾了勾唇,“你這邀請人的態度未免有些不太禮貌吧?看起來好像根本不給我拒絕的餘地啊。”
【冥河】將攻勢變得更為急促。
看出她根本沒有意動,便也撕扯下自己和善的外衣,拿出咄咄逼人的架勢,“人類那邊有什麼好?他們連同族都欺侮、背叛、捨棄——”
舒窈懷疑她在故意逗自己笑,然後讓自己露出破綻被抓住。
“你們又有什麼區別?”
“明明都是怪物,不也分了三六九等,將花魚那樣的【寄生種】隨意使喚,再隨便捨棄嗎?抱歉,我好像沒看出深淵比這個世界好到哪裡去。”
提到深淵,【冥河】露出了忿忿不平的神色。
“當然不同!”
“現在這樣是因為【燈塔】的意志還沒有降臨,等到這個世界如‘長生天’那樣被【燈塔】的光輝籠罩,你就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平等。”
舒窈恍然,“哦,是那種所有人都成為祂傀儡的平等嗎?”
她十動然拒,“那還是算了吧。”
別看她話語如此悠然,學著司徒錦平日裡氣人的勁跟怪物有來有回,實際上卻因為【冥河】那些長紗的數量和長度都太多,舒窈哪怕已經將礙事的裙擺撕開,卻也有些捉襟見肘,被逼得節節敗退。
眼看身後就是洶湧的海浪與鋒銳不已的錯亂礁石灘。
【冥河】居高臨下地止住了攻勢。
“別想著跑了,杳杳,”她道,“在你為了那些被捨棄的實驗體過來尋求真相、被你那總是過盛的同情心支配著,獨自來到這座島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這座祭壇的獵物了。”
“不管你是同意還是拒絕,你就是【燈塔】最完美的祭品。”
隨她話音落下。
時間指向這場時裝秀真正開始的八點。
漆黑的島嶼從底下開始透出詭異的光,整座島都開始了震動,與此同時,天上的那輪明月好像也變得越來越大,像是被這座島所呼喚,銀白的光輝明亮得籠罩整座島嶼。
……
舒窈從未覺得月光也如此耀眼過。
甚至第一次被明月照出自己過於濃郁的影子。
此刻的月亮像是天上睜開的眼睛,也像是被天外來物藉以堂而皇之窺探這顆星球的渠道,明明那輪圓月就在島嶼的左側,她卻生出一種莫名牴觸、不想去和那輪近在咫尺的月亮對視。
從【冥河】的話語中,她已經明了了這段時間總在南城遇到的,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惡性【寄生種】究竟從何而來。
也得以明白。
自己因為這種獨特的,能夠與怪物同頻的【精神控制】能力,成為了這些【殉道者】選中的,呼喚【燈塔】降臨的容器。
甚至它們還大費周章地為自己將整座島設為祭壇。
她站在礁石灘前,臉上卻沒有被逼到絕境的慌張。
“誰說我是獨自前來的?”
舒窈抬起手,指尖碰到直到剛才都安靜盤桓在自己發間,直到整座島嶼發生變化,才不安躁動、像是想提醒自己什麼的黑色發卡旁邊。
“看來你的鼻子沒以前好使了,【冥河】——”
黑色的海星逐漸變色,慢慢成為平日裡的鮮麗橙色小章魚,用觸足攀上她的指尖,藉以將自己嬌小身軀整個挪到她掌心。
直到它待穩,舒窈將它舉到了【冥河】的面前,“我明明還帶了搭檔。”
“……”
【冥河】盯著那隻袖珍可愛的,顏色明亮還帶了雙小狗耳朵的章魚看了三秒鐘。
然後將視線挪回了舒窈的身上,眼神里流露出幾分憐愛與關懷,好像此刻才明白與藺然的那場戀愛究竟給了她多大打擊。
舒窈倒是也沒想到小章魚在這種時候竟然還緊緊捂住小,搞得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賭錯了。
隨後。
她勉強維持著鎮定的神色,用另一手戳了戳小章魚,決定最後詐它一下:
“還裝?”
“這不是你老仇人嗎?【弒君者】。”
第68章 幼女
這是舒窈進入特殊部門之後第二次對一件事沒太大把握。
第一次是她剛掛上實習牌, 卻要獨自進入惡性【寄生種】所在的區域,任務是將區域內所有的【寄生種】都消滅。
她格外緊張地進去,一切的表現都比訓練時更差, 甚至差點讓自己的皮膚碰到對方分泌的腐蝕液體, 因為實在太危險, 她完成就匆匆出來——
後勤組的成員問她,裡面是否已經解除危險。
她囫圇地點頭。
因為面罩破損, 被【寄生種】藏身地熏得厲害, 她想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