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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
“我畢竟喜歡大海,旅行應該也跟這有關吧,比如遊輪旅行之類的?”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正在用桌上兒童節剩下的卡紙折玫瑰的舒窈眼皮掀了下。
結果就在這時,木青轉過身,輕輕叩了叩她的工位擋板,“舒老師呢?打算去哪裡玩?”
舒窈想到她和藺然的不對盤,莫名不想將旅行如實道出,於是謹慎思考許久,出聲道:
“我沒什麼主見,都是跟朋友走,隨她安排的。”
木青恍然,又很自然地往下接,“那你家那位也跟著一起嗎?”
舒窈重重地點了點頭。
藺然在義診結束時就告訴過她,請假的事情已經和領導打過招呼,這幾天就能把假期定下來,也能提前安排科室里的事情。
木青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沒等舒窈辨析,又聽她喟嘆著、真心實感地讚嘆道,“真好啊。”
舒窈將這當成是她對自己戀情的祝福,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
隨著暑期的腳步慢慢到來,舒窈身邊的好消息不僅於此。
在藺然的安排下,她抽空去南山醫院又做了一次腦部的核磁檢查,除了長期坐辦公室的一點頸椎生理曲度變直,大腦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在檢查過後,她再也沒有遇到過那些詭異事件,就好像一切真如木青的推測,那些詭異景象背後的惡作劇者只是喜歡捉弄落單的人,人一旦多起來,它便害怕得不敢再露頭。
舒窈就在這種萬事順意之中,同藺然一起迎來了司徒錦安排的遊輪旅行。
碧藍的天空下,遠處飛行的白色海鳥像道道風帆,滑過天際線,而近處的港口則停著一艘極其壯觀的輪渡,乍看雪白甲板往上,就有十數層高樓的房間窗景,對於從未進行過海上航行的人來說,光是站在檢票大廳往外看,都會被這艘船的氣勢折服。
豪華、壯觀、龐大。
舒窈貧瘠的詞彙庫里只能冒出這幾個詞,甚至還只能發出土狗的聲音,“哇……”
司徒錦在旁邊得意洋洋地摘下墨鏡,吹了聲口哨,問她,“怎麼樣,還不錯吧?這條船的航線可是目前世界上環球旅行航線里到達的國家最多的、時間最長的,而且船上的遊玩項目也是最齊全的,保證你不重樣地玩上最少三個月。”
舒窈眼睛發光地點頭。
神色最正常的當屬藺然,她只是瞥了眼那艘船,就平靜地挪開了視線,仿佛對她來說看這個還不如選擇給女朋友遞哪個味道的果汁有意思。
司徒錦心想不愧是藺黛玉,不管見沒見過大世面,氣場永遠不落下乘,於是便問道,“藺主任以前坐過船?”
舒窈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藺然略微思索,她以前無聊時曾經順著深淵的溝壑一路往上爬,在無限接近人類探測到的海溝深度時,探索過一些沉船碎片。
沉船也是船,去里面轉過一圈怎麼不叫坐過呢?
於是她點頭。
舒窈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怎麼和藺然聊過家庭和成長背景,因為自己的故事乏善可陳,於是也沒有詢問過對方,然而現在卻忽然對藺然產生更多的探索欲。
她想知道對方怎麼樣成為這樣優秀的存在,是從哪裡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世界。
“你是在海邊長大的嗎?”她問。
藺然看著她的雙眼,忽地答道,“我的家鄉,就是大海,我是在海里長大的。”
前半句還挺浪漫的,後半句聽起來,結合她現在在醫學領域的成就,令人完全想不出她怎麼會走向這樣與少時截然不同的環境裡。
舒窈情不自禁地問,“那你是從小就喜歡讀書嗎?”只有非常驚人的毅力,才能走上與父母不同的道路吧?
讀書?
藺然稍微偏了偏頭,“我生活的地方沒有燈……”
也沒有光。
所以她不讀書。
然而這話聽在舒窈耳中,就完全變了個意味,在二三十年前的那個時代,在連電燈都用不起的貧窮小漁村里,竟然有這樣一名將來在外科領域閃閃發光的女孩刻苦學習,創造出離開偏僻漁村、進入大城市頂尖醫院的勵志故事。
她眼中充滿了感動。
連旁邊的司徒錦都抱著手臂咋舌,沒想到這藺黛玉如此有手段,居然都學會不動聲色地賣慘,得到女朋友的同情。
也正是在這時,檢票上船的通知傳來。
話題恰好中止在這裡,畢竟以悲情的故事開始一段快樂旅行,似乎不太合適,舒窈暗暗決定,自己以後一定要對藺然更好一點,爭取讓她走出童年的苦難,沉浸於快樂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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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錦給她們倆留的是情侶套房,進去就見到了一束被放在桌上的鮮花,上面還有輪渡經理留下的祝福她們旅行愉快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