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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門道的東西都被她看出了門道來。”
“家主兩次死而復生,都是夫人替她續的命。若不是夫人第一時間發現, 命二夫人三夫人將替身偶抱來, 家主很有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那兩次並非胡鴻權親眼所見,那時他還不是總管, 沒在最前線。聽前任總管邱總管描述, 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急。
“那時家主的命火前一秒還十分正常呢, 下一秒就直接從最高點降到最低點, 一分鐘不到,又降到只剩幾粒火星了。”
“命火要是熄了, 什麼替身偶, 什麼獻祭都沒用。”
“夫人呢, 提前半小時就發現了異常之處,命二夫人三夫人把阿嶠阿岐抱過來。”
“眼看著家主的命火要熄了,夫人果斷地將替身偶丟進火盆里。很快,火星引燃了替身偶, 命火重又燃了起來,家主這才撿回命來。”
這兩次危急情況發生的時候, 胡鴻權都不在現場。
第三次,也就是西台山救小陶晴那次,胡鴻權全程都在,結結實實地感受了一回,現在想起來還後怕。
“西台山那次,夫人也預感到了什麼,但替身偶還未到時限,抱過來也沒用。夫人的預感真的很准,家主的命火又跌了下來。夫人跟瘋了一樣,一定要讓二夫人三夫人把替身偶抱來。”
“她說我女兒都要不行了,我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別攔我,什麼方法我都得試一下。”
“那時夫人想把兩個尚不能提供幫助的替身偶一起丟進火盆里,替家主續命。沒想到家主的命火降到最低點之後,一下子觸底反彈,持續不斷地燃燒起來。燒得雖然沒有先前旺,但跟鳳凰的生辰山一個道理,山高不一定是好事,寬厚、穩固,這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我們得感謝你,龍奚小姐,那次是你救了我們家主。”
親眼看著盛茗徽的命火一下子撲到最低的感覺並不好,就跟看到家主死在他們面前一樣。所以經歷過那回動盪的人,都很感謝龍奚。
龍奚聽下來,對盛茗徽的母親莊夫人的印象很好。
以自己女兒為出發點的人,更不能看著那些封建腐朽的東西殘害她全力要護住的人了。
所以第二回在四朗山盛茗徽小姨的住處,和莊宏蕾面對面坐下來交談時,龍奚沒有過多的防備與猶豫。莊夫人想知道什麼,她就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反之,她想知道的,莊夫人也一一做了解答。
這一回得從她暈倒這件離奇的事說起。
繡花針上沾了東西。
這是龍奚醒來後排除各種東西,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縫補神衣的針是柳忠霖給她的,想讓她暈倒從而不得不和盛茗徽暫時分開的人,不言而喻。
但她為什麼要讓自己暈倒,製造這個突然的變故,龍奚一直想不明白。
直至莊宏蕾出現,發出“要單獨見你一面真不容易”的感慨時,龍奚很自然就將二者聯繫起來了。
所以盛茗徽的媽媽和小姨並不像盛茗徽形容的那樣劍拔弩張,她們暗地裡似乎還有配合。
這一點很耐人尋味,就能琢磨出許多東西。
後面莊夫人也給出了解釋,她說很早就有人試圖反過祖制,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盛茗徽的小姨是她推出去的第一個“盟友”。
必須要用這種表面割裂,暗地裡還有黏合的方式。
“祖制拿捏的不是個人,而是這個人背後龐大的家庭體系。”
“你想撂挑子不干,倘若祂拿你最親近的人威脅你呢?你是不是還得替祂賣命?”
“任誰都能看出裡頭的門道與弊端,只有我那個傻丫頭,一心撲在這上面,仿佛被洗腦了一般。”
“像她這種忠實的擁護者,那位老祖宗想戲弄她多久就戲弄她多久。”
“祂會先讓你受傷,讓你心存敬畏。再給你一顆甜棗,給你至高無上的神力,讓你擁有救世主一般的感覺,讓你無法脫離。這是祂慣用的伎倆。我們都能看得出來,只有這傻丫頭,傻傻地任祂支配。”
“後面,等你有了異心,或者是祂覺得你不聽話了,就會想方設法找出下一位繼任者,讓繼任者繼續祂的遊戲。”
莊宏蕾很直白:“龍奚,你要想和我們阿崢在一起,你就得跟我合作。”
這次她們完全是順勢而為。
龍奚在盛茗徽身邊這件事本身就會被針對,那位老祖宗可不喜歡心思不在祂身上的人,遲早會發難。
莊宏蕾預判到了,提前做了一些準備,故意將這件事擴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