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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茗徽:“沒那麼嬌氣,只要不流血了,走路還是能走的。”
龍奚拿繃帶給盛茗徽看:“流著呢,沒有完全癒合。”
盛茗徽再次伸長脖子,確定自己看到了血跡之後,妥協道:“你抹吧。”
龍奚將藥膏細緻均勻地塗在盛茗徽的傷口上,邊塗邊說:“藥效發揮之後,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一陣就過去了。”
疼痛沒有那麼快到來,盛茗徽正想說她什麼感覺都沒有呢,臉上的表情突然空白了兩秒。
龍奚知道她開始難受了。
難受過後就是一陣癢意,越塗越癢,盛茗徽老動,很想收回自己的腳心,但龍奚猜准了她的動作,手把在那了,她收不了。
怎麼會這麼癢?
抹到最後,盛茗徽都求饒了,問:“還有多少啊?”
龍奚嚴謹道:“我數過了,你這腳底一共一百二十八道傷口,每道都要塗過去。”
“現在塗到第七十八道了。”
盛茗徽身子後仰,倒在防潮墊上,將拳頭伸進嘴裡,咬著,欲哭無淚。
事實證明盛茗徽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傷的時候她壓根沒覺得難受和疼,這會兒龍奚給她溫溫柔柔地塗藥,她要被這一陣接一陣的酥癢打敗了。
除了收回腳心,某種癢意還讓盛茗徽想扭動自己的身子。
但這個動作不文雅,盛茗徽不想在龍奚面前做這個動作,只好咬著拳頭忍著。
好在塗著塗著,傷口往後腳跟的方向去了,偏離了腳心,沒那麼癢,盛茗徽才鬆一口氣。
盛茗徽對龍奚說:“下次你要塗藥先把我打暈好嗎?”
龍奚取來了新的繃帶,給盛茗徽纏上,邊纏邊說:“下次我等你睡著了我再給你塗。”
盛茗徽以為纏完了繃帶就是自由的信號,開心地笑了笑,坐在防潮墊上想起來。
一整天了,她沒出過帳篷的門。
“別起來,”龍奚叫住盛茗徽,因操之過急,聲音大了些,“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
盛茗徽不高興了:“劃傷腳又不是腿瘸了,這么小心做什麼?”
龍奚出發點是好的,畢竟傷在腳底,一起來身體的重量一壓,好的都得壓成壞的。
但腳底又是那麼重要的一個部位,不讓用,盛茗徽就哪兒也去不了。
龍奚溫聲道:“要什麼你跟我說,想去哪你也跟我說。”
盛茗徽喉嚨干啞得厲害,噘著嘴說:“口渴,但我不想喝水。還想去外頭溜達,不想在帳篷里待了。”
這個簡單。
龍奚去車上拿了兩顆蘋果和一些番茄,打了一杯果汁給盛茗徽送進來,然後在外頭選了個風景最好的地方扎天幕,再回來朝盛茗徽伸手。
果汁盛茗徽分了幾次喝,龍奚進來時,她杯子還拿在手裡,見龍奚姿勢怪異,上下打量了一眼,盛茗徽問道:“幹嘛?”
龍奚:“公主抱,我抱你出去。”
待遇這麼好?
龍奚示意盛茗徽手上的杯子:“換隻手拿,沒喝完的出去坐椅子上喝。”
龍奚準備姿勢都做好了,盛茗徽還在回想龍奚以前有沒有這麼抱過她。
好像沒有。
盛茗徽靠近龍奚的那隻抬了下,示意龍奚可以抱了,右手的杯子也順勢換到了左手。
龍奚一隻手環在盛茗徽腰上,一隻手從盛茗徽膝蓋下方穿過,將盛茗徽打橫抱起。
從起來到出帳篷到進天幕,盛茗徽一直盯著龍奚的側臉看。
看龍奚怎麼彎腰,怎麼低頭,怎麼把她放在椅子上,怎麼用自己的衣服給她墊腳。
等龍奚做好這一切,蹲在她身前問還需要什麼的時候,盛茗徽已經不生氣了。
“不悶了吧?太陽要落山了,這會兒天空很好看。”
天幕朝著天邊的雲霞。
盛茗徽靠在摺疊椅上,歪著腦袋對龍奚說:“餓了。”
龍奚收到女王的指示,重重一點頭:“明白。”
還好離開四朗山的,胡總管往她車裡塞了好多吃的,說餓著誰都不能餓著他們家主,不然這荒郊野嶺枯木還未逢春的地方,龍奚得開到上百公里以外的地方給盛茗徽找吃的。
吃的裡頭,紅果子眾多,龍奚先洗了一些果子給盛茗徽送去。
矜貴的鳳凰家主也知道人身受到限制的時候怎麼讓自己待得更舒服些。
她把天幕底下的小桌子移位,移到手邊,把身前的位置空出來,把另一張矮一些的凳子放在傷腿底下墊著,還從摺疊椅的後兜里扯出毯子和墨鏡。
那是龍奚的墨鏡,盛茗徽也給戴上了,毯子就蓋在肚子上,避免著涼。
龍奚端著水果過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幅氣場強大的模樣,兩條大長腿交叉疊著。
因為剛好避過了纏著繃帶的地方,龍奚也不好說盛茗徽。
瞧見了龍奚手裡的吃的,盛茗徽下巴一划,說:“放這。”
示意的是她手邊,最方便取用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