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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沒法下山,她就等到了早上。
龍奚出來時,柳忠霖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看出了她要走,龍奚上前,頭低了低,輕聲問道:“霖姨,傳授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柳忠霖眼皮都不抬,邊收東西邊說:“過會兒教你,現在我要收行李。”
這是答應了。
龍奚內心歡騰不已,面上卻得矜持著,輕聲問柳忠霖:“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您的?”
柳忠霖抬眼看了龍奚一眼,說:“生火做飯會吧?會的話去廚房煮點吃的。”
看樣子是要吃過早餐再走。
龍奚點頭說會,然後鑽進了廚房。
生火做飯對於龍奚這種常年混戶外的人來說,太簡單了。
她揉了些麵團,將柴火灶生起來,烙了幾塊餅。
盛茗徽還沒起,所以暫時不用考慮她的。
另一個考慮是可能是更方便儲存的緣故,柳忠霖這裡幾乎都是麵食類的食物,兩天沒吃大米了,龍奚覺得盛茗徽會更想念米飯的味道。
等神衣修好了,她就帶她去山下吃東西。
餅烙好之後,柳忠霖的東西也收好了,趁這會兒餐桌乾淨,柳忠霖對龍奚說:“你去把神衣拿出來。”
“好,您稍等。”龍奚應。
龍奚回了房間,盛茗徽還在睡,維持著龍奚走之前的睡姿。
就是以為龍奚還在她懷裡,但實際不在了的睡姿。
她是真的很怕自己掉下床,所以自己摟著她的同時,她也在摟著自己。
就算此刻懷裡是空氣,她也摟著空氣。
進來的三分鐘,龍奚兩分半都在看盛茗徽睡覺。
剩下三十秒取神衣。
不對,是二十秒。
取完神衣發現小粉沒拿,轉頭拿小粉又花了十秒。
到餐桌邊上,龍奚將神衣鋪展開。
小粉一起的話,可能會礙事。
所以龍奚將小粉折好,放在離餐桌最近的凳子上,然後直起身子,看柳忠霖是如何處置神衣的。
柳忠霖將龍奚鋪好的神衣重新調整了一遍,變成里朝下,面在外。
龍奚問:“這個擺法有什麼講究?”
柳忠霖頭也不抬:“破損的地方在外面,當然要外頭朝著人。”
龍奚真誠請教:“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柳忠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破損之處。
柳忠霖說:“這項能力是天生的。”
龍奚這下可犯了難,她要是只鳳凰還好說,可是她是龍啊,這能力天生也天生不到她身上去。
龍奚左看右看,除了可以感知神衣越來越虛弱的狀態,她實在看不出現在的神衣和以前的神衣有什麼不同。
就算找來了放大鏡、顯微鏡,也不濟事,她肉眼看到的依舊是完好無損的神衣。
柳忠霖又說:“看不見你可以考慮用手摸。都說神力看不見摸不著,其實不然,有些人就能看見神力的顏色、狀態,而有些人可以用手摸出神力的形狀。前者天賦更重要,後者看細緻程度,我就遇到過可以用手摸出神力的人”
“我先不告訴你破損的地方在哪裡,你先用手摸一遍再告訴我你的感受。”
肉眼看這條路走不通,龍奚只能依賴觸覺。
她摸的不是實物,而是神衣外表被神力覆蓋的一層“膜”。
第一遍,龍奚什麼都沒摸到。
柳忠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不做什麼評論,用相同的表情相同的語氣讓龍奚摸第二遍。
龍奚摸第二遍的時候,柳忠霖強調:“我想讓你確定一件事,你摸的東西和空氣有沒有區別?”
如果一樣的,這場教學現在就可以結束了,如果有細微的不同,說明她有潛能,那她們還可以繼續。
龍奚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番,又分出一隻手來體驗空氣,細細比較之後說:“是不一樣的。”
“神衣上方的這層“膜”要比空氣更粘稠一些。”
她用到了“粘稠”這個詞。
柳忠霖眼睛里露出欣賞的目光,邁動腳步上前,看著龍奚放在神衣上的手,指點:“每一處都是粘稠的嗎?這是你接下來要分辨的東西。”
這個活非常考驗耐心,而且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柳忠霖沒有閒心等,將龍奚帶入門後,一股腦將後續的修複流程傾倒了出來。
至於悟到多少,學到多少,她不管,全看龍奚自己造化。
說完柳忠霖就走了。
盛茗徽起來時,家裡只剩她和龍奚兩個人。
柳忠霖剛走不久。
見龍奚維持著一個固定的姿勢站著,像在手術台上給神衣做手術似的,盛茗徽問:“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