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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往上。
到山頂之後,不一樣的景致出現了。
四朗山周圍還有三座差不多高度的山,山頂位置皆有人煙,中間搭了幾座索橋,高山上的居民可以通過索橋互通有無。
山頂草木蔚然,房子是木質的,沒用磚瓦,刷著紅漆,很是惹眼。
更奪人眼球的是這些房子都地理位置,有的建在懸崖邊,有的嵌在石縫裡,有的搭在樹上,山下的人想都不敢想的鬼斧神工,在這裡都能見到。
反倒是那些特意開墾出來的平地,不用來建房屋,設做了耕地,被各種“夾縫生存”的建築包圍、注視。
四朗山上大約有十幾戶人家。
環顧了一圈後,龍奚問道:“你小姨家在哪呢?”
盛茗徽身子向側邊旋轉,指了指一半在懸崖外,一半在平地上的那戶人家,說:“就在那。”
龍奚看了眼,說:“我看到緩緩升起的炊煙了,里頭的人正在燒火做飯,得趕緊過去打個招呼。”
慣常的菜量要是下了鍋,小姨就更有理由拒絕她們的蹭吃蹭住了。
盛茗徽記掛龍奚空空如也的肚子,說:“走吧,我們過去。”
到了柳忠霖家門口,盛茗徽抬手敲門。
敲了幾聲,沒人來開門,盛茗徽朝門縫裡喚道:“小姨,我是茗徽。”
這兒山是方方正正的,地是方方正正的,連房子也是方方正正的。
門窗一閉,像個大盒子,還是密不透風的那種,盛茗徽看不到里頭的情況。
又敲了幾聲,還是沒人來應門。
第一個閉門羹,這不就來了。
屋裡明顯有切菜做飯的聲音,可里頭的人就是不想給她們開門。
暮色四合,天漸漸黑了,和周圍約定好似的,當天黑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山頂上的這些建築,一齊亮燈。
山頂亮了,龍奚和盛茗徽眼前的這棟建築也擠出橘黃色的光亮來,致使兩人的身子一半沐浴在燭光中,一半被陰影包圍。
更印證了剛才的想法。
里頭不是沒有人,只是不希望被打擾。
盛茗徽敲門的手落下,轉頭看龍奚,用目光詢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龍奚說:“我來試試。”
盛茗徽和龍奚交換位置。
龍奚沖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也就是最有可能將聲音傳進去的地方,說道:“霖姨,我是阿崢的朋友,五年前,我和您的愛人有過一面之緣。”
這個開場白,簡明扼要,一聽就不同凡響。
盛茗徽看了眼龍奚,驚詫的同時,開始思考龍奚這句話的真偽。
這事真的假的,龍奚怎麼沒有和她說過?
屋裡頭的聲音有變化,切菜的響聲停了下來。
龍奚繼續道:“她不是去世,是失蹤了對吧?她患了癌症,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然後……”
剩下的話,龍奚沒來得及說出口,因為門開了。
屋內的光線一下子涌到眼前。
門開得很突然,盛茗徽愣著原地,回神後立馬看向龍奚。
屋裡的人也在上下打量龍奚,打量完之後,眯起銳利的眼眸,單刀直入地問:“你在什麼地方看見她的?”
龍奚用上今天聽得最多的一個詞彙,說:“這就說來話長了,霖姨可否讓我和阿崢去您家裡坐坐?我們吃點東西再娓娓道來。”
盛茗徽第一次見有人蹭飯蹭得這麼直言不諱,什麼彎子都不繞的,想給龍奚豎大拇指。
她剛想完,龍奚的目光就轉了過來,盛茗徽對上,立馬接茬,說:“小姨,一天沒吃飯了,您給我們煮點東西吃吧。”
柳忠霖看了眼身高已然抽條的盛茗徽和她身上的神衣,又將目光移到龍奚身上,思考了片刻才點頭,說:“進來吧。”
大門敞開。
龍奚和盛茗徽搞小動作。
前後進去的時候,盛茗徽捏了龍奚的手一下,大抵是想誇她機智聰明頭腦好,明著不好說就暗地裡傳遞。
龍奚覺察到以後立刻反握。
但盛茗徽的手收得太快,龍奚沒握到。
進了家門,燭光一照,這些小動作無處遁形,盛茗徽收回手,兩手交握,放在身子後邊,很規矩地站著。
龍奚學她。
兩人規矩又侷促地站成一排。
柳忠霖步履不停地進了廚房,及時調整灶台里的柴火,將火調小之後探頭問道:“你倆吃什麼?”
盛茗徽應:“您煮什麼我們吃什麼。”
柳忠霖:“我這都是糠菜,家主大人吃得慣嗎?”
聽這語氣就知道她對這些傳統身份的意見有多大了。
盛茗徽在柳忠霖面前可不敢擺家主的架子,她面帶微笑地重複道:“您煮什麼我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