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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奚側身,輕聲安撫:“我算好時間了,兩天的時間有富餘,我們在這里多坐一會兒也不會耽誤事。”
有時間就慢慢耗唄。
盛茗徽這會兒冷靜下來了,也沒多說什麼。
這兒風輕雲淡的。
頭頂上方是樹幹細長,枝葉繁茂的楿樹,開著白色的小花,散發著清雅的香味。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細碎的光斑。微風吹拂,光斑舞動起來,看久了也覺得有那麼一點意趣。
無事可做的話,坐這發呆放空腦袋也挺舒服的。
龍奚在意盛茗徽的情緒變化,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停在她身上。
抬眸的一瞬間,龍奚忽然看見盛茗徽頭髮上有一截小小的蛛網,拿手觸了觸鼻子,挺不好意思的。
暗自醞釀了一番,龍奚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帶了一條這麼不好走的路,一心求快,現在發現也快不到哪去。”
盛茗徽輕輕“哼”了一聲,眯著眼睛看龍奚,有一種扳回一城的感覺,她說:“是不是得不償失?”
“是。”龍奚應得飛快。
她伸手摘下盛茗徽頭上的蛛網,很自然地往下接:“作為補償,晚上我幫盛小姐洗頭吧。”
盛茗徽看龍奚:“當真?”
語調往上揚,明顯是打到她心坎了。
龍奚點頭。
盛茗徽嘴角揚了起來,頓時覺得在這里等到天黑也無妨。
天黑了,她們就要紮營了,扎完營,龍奚就要給她洗頭了。
出去等於直接洗頭,盛茗徽喜歡。
結果不出龍奚預料。
那一對小情侶又親了半個鐘頭,嘴到親麻以後就親不動了,她們手牽手鑽出林子,黏黏膩膩地朝主路走去。
龍奚趕緊向盛茗徽示意:“走吧。”
再不走說不定就有人來補這個缺了。
龍奚先起身,伸手來拉盛茗徽。
盛茗徽把手搭上去,龍奚稍稍一施力,就將盛茗徽拉了起來。
龍奚彎腰撿起自己的衣服,放進背簍里。
感受著手心殘留的溫度,盛茗徽看看龍奚放進背簍的衣服,又看向龍奚身上穿的,嘴裡有句話在喉嚨處咕噥了一下,但沒找到機會冒出來。
後面也想找機會說,但怎麼都說不出口。
開始採藥以後,龍奚和盛茗徽的交流更少了,兩人都埋頭幹活。
盛茗徽聰明,什麼要留,什麼不要留,龍奚只教一遍,她馬上就能領悟,然後舉一反三。
到一棵枯樹前,龍奚見樹上纏繞著一味極好的藥材,便動了心思。
她放下背簍,抓著枯木的樹幹爬了上去。
龍奚自認身手不錯,枯樹又不高,想著拿出飛檐走壁的架勢,三兩下把藥採下來,就能在某人面前展示一下了。
結果太輕敵,龍奚錯估了枯木的腐朽程度,踩了一根被蟲蛀空的枝條,在盛茗徽的注視下,從樹上屁股著地地摔下來。
好不狼狽。
盛茗徽笑了一陣,見龍奚帶著好想把這段黑歷史抹去的表情走過來時,她又把笑收了回去。
不是因為龍奚的羞窘表現得太明顯,而是因為盛茗徽看到了龍奚臉上被樹枝劃開了一道口子。
傷口不大,本尊也不是很在意,但盛茗徽的目光停在龍奚身上時,總會被這道口子吸引,看著看著眉頭就擰了起來。
這種感覺像煩躁但又不是煩躁,像掛心,但又覺得這么小的口子沒到這個地步,有點小題大做。
事實上,盛茗徽想了很多法子但還是無法忽略這道口子。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這樣,但隱隱知道要做什麼才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些。
採藥的時候盛茗徽沒說什麼,開車往叢林深處挺進的時候,盛茗徽也沒說什麼。
選好營地,安好帳篷,擺好凳子,龍奚給她一根一根洗頭時,話都卡嗓子眼了,盛茗徽還是沒有說出口。
到了道過晚安,要各自回帳篷睡覺的時候,盛茗徽突然轉過來身來。
龍奚還沒走,和她面對面站著,意外地挑了下眉,用明亮的雙眸期待盛茗徽的下文。
月光如洗,輕紗一樣籠罩在二人身上。
盛茗徽什麼都沒說,只是擰著秀眉看著龍奚臉上的傷,感受咽到肚子裡的話一截一截地涌到唇邊。
龍奚見她目光發直,問:“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盛茗徽:“你知道你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嗎?”
龍奚點頭:“有感覺,倒地那一下擦到的,但不是很嚴重,我就沒管它。”
有點像擦傷,傷口也不大,以龍的體質,這樣的傷不用擦藥也好得很快。
盛茗徽卻惦記上了,開口道:“龍奚,你知道自己長得還不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