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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急火,所以盛茗徽說話的速度很快:“眼睛看不清東西、耳朵總是耳鳴、心臟不舒服……這些是小毛病?”
“你管這些叫小毛病嗎龍奚?”
龍奚抬眸對上盛茗徽炸毛的目光, 淡定地回應道:“管啊。”
“你放心, 這些我都能治, 不是什麼大問題。”
盛茗徽瞬間垮下臉, 不情不願地嘟囔:“我也能治。”
她心裡有落差了:“有的都默默忍受好幾年了,她們為什麼不來找我?”
盛茗徽的落差是, 生了這麼久的病也不見好, 寧願去找龍奚這個外人幫忙, 也不願意來向他們的家主尋求幫助。
她可是對著老祖宗的神像發過誓的,要照顧好族中的每一隻鳳凰。
盛茗徽不能想這個,一想心裡的急火就燒得更旺了。
龍奚柔聲安撫道:“這很好理解,正因為我是外人, 所以他們不用顧慮這麼多,他們才不管我累不累, 花多長時間把藥採回來。而你是他們敬愛的族長,他們希望你不要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族人身上,能多一點時間來做自己的事。”
“鬆弛安定的生活是你帶來的,他們也希望你輕鬆一些,肩上的擔子輕一些。”
盛茗徽一屁股在龍奚對面的凳子上坐下,臉上的表情還是不痛快。
龍奚以為她會說“我是一族之長,這些本來就是我要做的這些事”之類的話。
誰知盛茗徽眉眼一耷拉,情緒變化得相當快,很苦惱地說:“我不做這些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沒有興趣愛好。”
這就是典型的操心慣了的人,根本閒不下來。
龍奚嘴角抑制不住地高揚起來,眼睛裡的愛意在冒泡:“明天我要去摘草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盛茗徽點頭。
這也算變相地為族人做一點事了,龍奚知道盛茗徽會答應。
她把草藥列好,說:“那明天就勞煩家主大人領路了,這幾座山你熟悉嗎?”
盛茗徽說:“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們鳳凰的領地,盛茗徽每年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好好地走一遍,看看邊界,盤點山裡的野獸,檢查檢查安全問題,所以只要是鳳凰紅線範圍內的東西,盛茗徽都很熟悉。
龍奚點頭,知道她還沒早飯,說:“先去吃點東西吧,吃完我再跟你說說我的打算。”
盛茗徽應:“好。”
龍奚早上起來勘察過了,簡單地逛了一圈,對周圍的植被分布有了大概的印象。
隆信附近的山生態很好。
封閉屬性加上種族特性,山上的草藥沒被開採過,環境也沒被污染,可以想見物種的豐富及草藥藥性的完整。
龍奚也找胡鴻權了解過更細緻的情況,幾座離小鎮最近的山修了步道和台階、照明系統,供鳳凰上山遊玩。
遠一些的,因為地廣人稀,鳳凰平常也活動不到那去,所以流傳下來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龍奚這次要去的就是偏遠位置的幾座山,當然,中途要是遇到了要採摘的植物,她也會停下來,先採再說。
去就要把這些草藥一次性采完,但人又只帶盛茗徽一個,人力有限,龍奚說明了要在山中宿一夜的可能。
盛茗徽沒意見,她這次主要為擴建小鎮的事而來,昨天帶一堆人去現場看了,但設計人員做方案畫圖紙又沒那麼快。
初稿都沒出來,一家之主也不用急著定什麼東西,當然有時間。
胡鴻權也沒意見。
他早就注意到了自家家主的鬱鬱寡歡,特別是在遇到龍小姐之前。
因為受傷,兩個月都悶在房間裡不能出來,換誰都鬱鬱寡歡。
這次難得出來,去外頭轉轉也好。
還有龍小姐陪著,有照應,哪裡不舒服還可以第一時間調理,胡總管就更放心了。
他默默地做好後勤工作。
龍奚要車,他就派人去大瀝山把她的車開來。
她要一些採藥的工具和食物上的補給,他通通準備好。
到了第二天,臨近出發,胡鴻權攜欽雲宦雪及一眾手下在山門處目送盛茗徽上車,邊送邊揮手。
這感覺其實很複雜,有點像老父親把女兒送上她意中人的車,再目送兩人去約會的感覺。
心裡的祝願是美好的。
胡鴻權什麼都明白,但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他身後也不少都是明白人,但他們也一個字都不會說。
車開了,龍奚瞥了眼后座,見盛茗徽把神衣和小粉帶上了,還挺意外,說:“你不是挺嫌棄這兩傢伙的,怎麼把它們也帶上了?”
盛茗徽嘆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它們聽見了,知道要出去轉,早上臨出門了還扒拉著我的褲腳,不答應就不讓我走。”
“神衣也就算了,這傢伙有靈性,小粉軟塌塌的,完全是被操控的,我拖著它總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萬一在山裡遇到不肯歸順的林地猞猁或大型猛獸,這倆傢伙還能派上用場,就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