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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奚說:“縫起來了。”
龍奚講述兩位媽媽的愛情故事時略過了這一段,所以盛茗徽並不知道兜的故事,想簡單了,一副“縫起來你不會把它剪開”的表情,理所應當。
龍奚也覺得由她來剪這個兜理所應當,說:“要剪你剪,我不剪。”
盛茗徽扭頭就去車上拿了剪刀,拿完回來對龍奚說:“衣服脫下來給我。”
龍奚提醒她:“你要想好了,我這兜不能亂剪,剪開了要負責任的。”
兩個兜的責任她負不起?壞了她賠一件就是。
盛茗徽又拿眼神示意龍奚,說:“衣服脫下來給我。”
龍奚脫衣服了,並且行了注目禮,認真看著盛茗徽一剪子下去,把沈教授縫起來的兜剪開,然後抖落線頭,交還給她,神態睥睨地說:“這麼簡單的事,你做不了?”
龍奚笑了笑,心說:真做不了,這一剪刀還真只有你能剪。
第35章 瘋女人
禁錮多年的衣兜被打開, 龍奚的新鮮勁兒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本以為沒什麼東西好帶的,結果揣著滿滿兩口袋的東西上路了。
她現在終於理解她姐姐為什麼什麼東西都要往口袋裡塞了。
忍不住啊。
她也忍不住。
但是拍照發家族群官宣的事還得再等等, 別說八字劃沒劃那一撇了, 她現在的狀態是連寫那一撇的工具都沒找到。
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寫。
再觀望觀望。
盛茗徽和龍奚一起上山挺悠閒的。
東西不用她拿, 路也不用她找,龍奚都會安排好。
西寨生態是真的好,樹木蓊鬱,不同層次的綠疊在一起,洗眼睛似的,呼吸也乾淨了。
鳥也多, 看到成群結隊的鳥兒從脫離樹梢沖向藍天, 盛茗徽就覺得親切,跟看到自家鳳凰展翅高飛一樣。
龍奚邊走邊誇下海口, 說山裡的植物沒有她不認識的。
她還是顆龍蛋蛋的時候, 她媽媽就帶她來山里認植物了。
盛茗徽隨手指了指路邊的植物, 考龍奚:“那我問你這是什麼?”
龍奚答:“灰栒子。”
盛茗徽又問:“這個呢?”
龍奚答:“木賊。”
盛茗徽聽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但自己懂得沒她多,不知道真假, 被糊弄了也不知道, 就說:“你沒蒙我吧?”
龍奚說:“我蒙你幹嘛?”
“我知道山裡的植物, 就跟你了解山裡的鳥一樣,你不是跟那些鳥也挺熟的嗎?”
自從盛茗徽踏進了西寨,盤旋在她們頭頂的鳥都變多了。
不管是百靈、鳳鶥這樣的小清新小可愛,還是隼、鴞這樣的猛禽, 只要是鳥,就要在盛茗徽這個“百鳥之王”面前露個臉, 打聲招呼。
有的路過飛遠了,見別的鳥都往這處鑽,還要特意從遠處飛回來,摻和進這場盛事裡。
某人很懂得應對這樣的場面,姿勢儀態都擺出來了。
在羊腸小道上行走跟踩紅毯似的,頭昂著,露出白皙挺秀的脖頸,一會兒看這邊一會兒看那邊,兩側都照顧到了,頭髮飄逸地甩著。
不愧是她昨晚一根一根洗的頭髮,陽光一照,光彩動人,明艷極了。
鳳凰家主進山也不是每次都這麼高調的,一直高調哪裡能行,周圍的樹都要被鳥壓彎了。
一直昂著脖子,估計脖子也挺累的。
盛茗徽嘬了聲哨,聚集枝頭的鳥兒爭先恐後地朝天空飛去,隨後又像下雨一樣,散落在密林里,被自由生長的樹木吸收了。
翻越山頭的時候碰到了幾個采蘑菇的嬤嬤。
這些嬤嬤是從附近的村子裡上來的,一天可以翻好幾座山。采蘑菇、摘野果,換著地方來,指不定在哪。
這些人都認得龍奚,大多受過龍奚的恩惠,不單單是家中的小崽,她們自己生病也找龍奚看病。
見到她時一個個都高興得不得了,紛紛停下手頭的活計跟龍奚打招呼。
由於龍奚在山裡看病不收錢,平時又開著一輛快要散架的破麵包車,人也高高瘦瘦的。
山裡的嬤嬤總擔心她窮困潦倒,吃不上飯,也找不到住的地方,一見面就要操心起龍奚的飲食起居來。
打完招呼沒多久,站在前頭的阿嬤變了神態,掛心道:“龍大夫,你早飯吃了嗎?”
一旦有人開始了這個話題,後面的局面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們也不管龍奚的回答,一人嘴裡一句:“沒吃我這裡有啊。”
“不吃早飯哪裡行啊。”
“菜粿子,拿去快拿去。”
話音沒落就將自己帶上山的乾糧掏出來,或是去翻腰間的簍子,捧出幾樣水靈的野果來,一窩蜂往龍奚懷裡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