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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北極光的原話。
「對,難求啊。那時下了大雪,山路不好走,路上摔了不少次。老道長憐我愛女心切,特給我請了一張。」
「所以,這裡面的平安符不是您……」
聽到雲溯這句話,紀舒笑了,她接著說道:「是不是光告訴你,這裡面的東西,是我自己寫的。是我自己這麼和她說的,還說讓她好好珍惜。她也不信這些,只知道我是支持她的,對她來說,這些就足夠了——可以無條件地支持她。我和他爸能做的,真的不多。」
「沒有。阿姨,在我看來,您和叔叔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們把她教的很好,她可是我們艦隊最受歡迎的人,她……」
「不,」紀舒打斷道,雙眸暗淡了幾分,「那些不是我們交給她的,那些是她的經歷造就的。雲溯,我看得出你很器重我們家光……」
紀舒還是斟酌用詞,打算說出口的在意改為器重。
「有關舊地球的過去,我們的日子並沒有那麼輕鬆,北極光小時啊,也不像現在這樣,她那時也沒有什麼要加入先鋒隊的夢想……」
故事被人重新翻開,除故事本身會刺痛心靈外,歲月遺留下的灰塵濁了周遭的空氣。
讓本就沉重的人,更難暢快的呼吸。
北極光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了,正如她倒下前想的。
睜開眼睛就可望見令自己安心的雲溯。
「北極光!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嗯,頭腦清醒些了,不會再暈過去了。艦長,對不起啊,沒能按照……」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過去的事情,怎麼不早點和我講呢?還要撒什麼慌,說是什麼避難所所長,什麼旅遊圖冊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之前的事情呢?」
語氣中沒有任何埋怨,那份克制的心疼牽動著北極光的思緒。
「所以艦長,你知道,枝知姐的事情了?」
第44章 同行會議
問題沒有正面回答。
在雲溯心中, 有些事情還是北極光親口講出比較好。
即便自己知道實情。
她刻意規避北極光的注視,自顧自地問起:「再過幾天,是不是要去陵墓獻花?」
「嗯。」
北極光沒有否定, 回應也是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好像已經預料到雲溯會這樣問。
「艦長, 是媽媽告訴的你,有關枝知姐的事情嗎?」
「對, 是紀舒阿姨。所以,這就是你想加入第三艦隊先鋒隊的原因嗎?小時候被紀舒救下的事情……」
北極光和自己不同,她是帶著目標和夢想加入先鋒隊的。
雲溯一遍遍的提醒自己。
她是高尚的,正如極光點亮夜空。
和自己的自暴自棄完全不同。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北極光的家人們擠進房門。
「爸爸媽媽, 還有星,你們來啦!」
北極光並沒有忽視雲溯的詢問,回答完家人後, 她又送給雲溯一束堅定的目光。
沒有侵染任何雜欲,這是她單獨為雲溯展現的。
「光, 你醒了!」
雲溯起身為北極光的家人們讓出路線。
湊上前去的只有紀舒和北城瑞,北極星選擇陪在雲溯身邊。
她還有些話要與雲溯講。
「雲溯姐, 你也在這裡盯了好久了, 去休息會吧, 姐姐已經醒了。」
「好。北極星,你的同學朋友,現在還好吧?」
「她們可好了, 雲溯姐你不用擔心她們……雲溯姐, 倒是你,你看起來很疲憊, 這是學校教的放鬆運動,我抄了一份給你!」
北極星塞給雲溯一張紙條,上面寫的並非是什麼運動方式,而是一處地址。
精神療養院——一所精神病醫院。
右下角還寫著敏字。
雲溯正欲問些什麼,北極星卻趕到北極光身邊。
看樣子她不願再多透露什麼。
家人聚在一起的場面莫名刺傷雲溯的雙眼,她開啟腕機,為自己重新安排好住宿。
會議最終定在兩日後。
算著時間,也該開始準備了。
臨行前,她再次望向北極光,低心下意。
被母親追著噓寒問暖的北極光還是注意到那股熾熱。
那份珍藏的熾熱穿透冰川迷霧,一股強留在心底的欲,強行舒展北極光皺緊的眉頭。
她覺得喉嚨燙燙的,想要說些什麼挽留,但到了嘴邊卻變為了莫名其妙的詢問。
「艦長,你要走了嗎?」
最先回應的並非雲溯本人,而是守在床邊的紀舒。
「你這孩子,還不讓你領導走了?雲溯,你去忙吧,這裡還有我們呢。」
「媽,我不是不讓艦長走,我就是……」
「你們誰是北極光的家屬?」
護士的出現打斷談話,北城瑞舉手回應。
北城瑞跟隨著護士前去辦理出院手續。
「這麼快就要出院了嗎?不應該再休息一段時間嗎?」
北極星對槍傷沒什麼概念,她眨巴眨巴眼看向自己病床上的姐姐。
北極光從不吝嗇分享自己的知識,她輕笑著告訴自己的妹妹:「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啦……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甚至都可以做農活了,淨化土地,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