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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拾憶往床上一倒，耍賴道：「姐姐幫人家穿。」
齊巡紅著臉說：「別鬧了，趕緊穿上。」
賀拾憶不高興地瞧著她, 撅著嘴，嘴唇瞧著粉嘟嘟的，齊巡瞧了一眼不敢再看, 害怕自己忍不住，或者是被賀拾憶從自己眼中看出端倪。
賀拾憶嬌嬌地「哼」了一聲, 「壞蛋姐姐，好像老和尚, 不解風情。」
齊巡把外套遞給她, 「別瞎說。」
賀拾憶氣鼓鼓地穿上褲子, 站起來反駁：「人家才沒有亂說！」
她還挺委屈的，眼圈紅紅地說：「人家都這麼主動了！還是不懂人家，你這個壞蛋！」
齊巡怔了怔, 有些發懵。
賀拾憶很少用「你」來稱呼她, 往常都是甜甜地嬌嬌地叫「姐姐」，人家來人家去, 姐姐來姐姐去，嬌得不得了。
她說完就氣沖沖地跑掉了，來開門跑出房間，本來還想重一點關門表示自己的憤怒，但是又想到這是別人家，於是趕忙收起力氣，輕輕地合上門。
齊巡：........
這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在開玩笑啊？
齊巡是個傻子，不太搞得懂賀拾憶為什麼生氣，她甚至不明白賀拾憶生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總不會是察覺到她的喜歡，感覺冒犯吧。
她不是已經隱藏得這麼好了嗎.......
剛才她害怕暴露，連看都不敢看對方一眼。
這麼笨蛋的一隻小鴨子，應該還沒有聰明到這種程度吧？
齊巡心裏面有點慌，更多的則是愧疚。
她已經三十歲了，還是個女人，她能夠給賀拾憶帶來的東西很少。
她的家庭普通，在這世上沒剩幾個親人，基本上算是孑然一身，房子還欠著房貸，連輛車都沒有，工作雖然還算體面穩定，和賀拾憶的家境比起來，卻什麼都不是。
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想也能想到，自己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戀人。
而且大家都說她人很兇，小鴨子也經常哭著控訴，說姐姐凶它。
她總是意識不到自己的態度好壞，更沒辦法控制，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行為有沒有傷害到賀拾憶，更不敢保證自己將來的行為不會傷害到對方。
她向來只敢把心事深藏，不敢想像被對方發現的下場。
鴨鴨會嫌棄她，會討厭她，會覺得她噁心嗎？
齊巡壓下心中的萬千愁緒，追著賀拾憶走出房間，院子裡一群小鴨崽子嘎嘎嘎叫得人心煩，一點都不像小鴨子那麼乖巧可愛。
她四處張望尋找賀拾憶。
賀拾憶穿好了外套，站在別人房間門口和一堆年輕小姑娘聊得好開心，一口一個姐姐，和左邊姐姐貼貼肩膀，再摸摸右邊姐姐的腰。
最中間那個穿碎花裙的姐姐捏捏她的臉誇她好可愛，她就和地上撿了錢一樣樂得腦袋頂上的呆毛都飛了起來。
齊巡頓時臉都黑了，站在門口凶凶地叫她一聲：「賀拾憶。」
賀拾憶聽到熟悉的聲音，偷偷勾勾嘴角，回頭看她，撅嘴擰眉，靈動可愛，「幹嘛？」
齊巡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她只是定定地看著賀拾憶，沒有說話。
賀拾憶嬌嬌地哼了一聲：「壞蛋姐姐，叫人家一聲，又不說話，而且還那麼凶，好壞。」
齊巡軟了軟語氣，朝她伸出手，「過來。」
她身邊的姐姐們看看她，再看看齊巡，目光探究，更多的是暗戳戳吃瓜的激動。
畢竟齊巡現在在網上火得一塌糊塗，據說還有個叫鴨鴨的小女朋友，倆人組的這個cp基本上全網都在磕。
好像是因為有個叫鴨嘴獸的太太寫的文，實在是太香甜好磕，導致對著一對一個可愛頑皮，一個成熟溫柔的百合cp無比上頭。
而且這倆人人設真的很無敵好嘛。
富家千金大小姐和家境普通憑藉自己努力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的精英，這倆人的身世與經歷不管放在小說還是現實里都堪稱無敵。
實不相瞞，她們其實從昨天晚上就懷疑鴨鴨就是賀拾憶，還專門拉了個小群討論，說等明天一定要試試。
眼下她們磕的cp又要有激烈的互動，大家自然是激動不已，紛紛把賀拾憶往外推。
「快去吧鴨鴨，你姐姐叫你呢。」
賀拾憶稀里糊塗被幾個姐姐推到齊巡跟前，傻乎乎地回頭看看她們。
「幹嘛推我呀。」
其中一個嘉賓笑著說：「快去和姐姐認個錯。」
賀拾憶氣鼓鼓：「人家又沒錯！」
她轉頭對著齊巡說：「人家才沒有錯！」
齊巡無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很溫柔，也有一些說不出來的疲憊無力。
賀拾憶很少見她露出這樣的眼神，心裡有點慌，還有點心疼。
她不知是為活躍氣氛，還是為了證明自己清白，強調似的重復問道：「人家沒有錯，對不對，壞蛋姐姐。」
齊巡輕聲道：「別鬧了。」
隨後齊巡伸出手來拉她，她想躲，沒躲掉，被齊巡抓住。
「幹嘛？」齊巡把她拉近自己，學著她的語調說話，「幹嘛又不開心？」
她仰頭認真地看齊巡的眼睛，看到她眼中不再有剛才那種傷感的神色，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