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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天腳底濕滑,他跑步從來不注意腳下,被石子兒絆了下身形一歪,眼看就要跌倒的電光石火間,濕漉漉的後衣領被一隻大手扯住。

  對方一用力,驚魂未定的少年順勢仰倒進他懷中。

  黑色傘面兜頭罩下。

  這個角度望去,率先出現在視野里的,是大到乍一看,幾乎能撐起一片天的黑傘。

  順著傘骨往下,郁棠對上陸寒舟垂睨而來的深冷目光。

  眼睫烏黑若鴉羽,與冷白皮膚形成極致反差。

  未曾想到的人出現在面前,郁棠覺得自己心跳聲漏了半拍。

  而祁燦已經徹底跑遠了,全程罵罵咧咧,連什麼時候身旁丟了個人都沒覺察到。

  郁棠維持著後仰的姿勢,一時忘了動。

  直到男人狹長眼眸里凝聚出笑意,將他扶穩站好,郁棠才逐漸找回自己聲音:「學長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最早下周才有空嗎?」

  陸寒舟清清冷冷站在郁棠面前,胸前還打著領帶,一看就是剛從公司趕過來的。

  他伸手,將郁棠額前一撮被打濕的劉海別到耳後,回答道:「老婆生氣不願意說原因,消息也不回,我著急就提前趕來了。」

  雨天氣溫偏低。

  郁棠卻覺得臉頰發燙,脫口而出:「誰是你老婆?!」

  陸寒舟想說除了你還有誰嗎,少年忽然偏頭重重打了個噴嚏。

  真絲材質的白色衣服被雨水打濕,大片大片貼緊在肌膚上,隱約透出肉色。

  少年身材單薄,腰肢細到似乎一隻手就可以握住。

  這樣近的距離,能讓陸寒舟將兩點櫻粉色看得清晰,簡直與其主人發燙的臉頰泛出的色澤如出一轍。

  郁棠捏住鼻子,眼淚嘩子都打出來了。

  可能對陸寒舟沒防備的緣故,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副什麼模樣,也沒注意陸寒舟眼神變得有多沉。

  只一個勁兒地跺腳:「冷死我了冷死我了冷死我了!」

  那兩點輕微震顫起來,視覺衝擊更加大。

  陸寒舟將自己的外套給了郁棠,提醒他反過來穿。

  郁棠不知道他聲音為什麼忽然變得有點啞,抬手正要接過,腦海里冷不丁浮現出一個問題:

  當時在陸氏樓底,男神是不是也對那名女生這般照顧?

  陸寒舟見他不動:「怎麼了。」

  「這件外套是單給我一個人的,還是別的姑娘都有?」

  陸寒舟微愣,他在思考。

  於是郁棠以為他遲疑了,把頭一轉:「我不穿!」

  頓了頓,又兇巴巴道:「你身邊有別人了,咱們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這個詞,用在他們現在這個關係上不太對,但這顯然不是重點。

  少年脖頸漂亮修長,標準天鵝頸。

  無論是白皙到刺目的脖頸,還是那兩點櫻花粉,對任何只能看不能碰的男人來說,都是種莫大的折磨。

  有那麼瞬間,他都要以為這小孩是故意的。

  即便陸寒舟忍耐力再好,對待喜歡的人,更別提對方還是以這副模樣站在他面前,也幾近克制不住。

  「你不穿,那還不如裸著.....」男人落向他的眼神很深,調子很緩。

  郁棠耳根子一麻,緊接著才驚訝於自己聽到了什麼,震驚看過去,下巴立即被一隻微涼的手捏住。

  「公司樓底下那位是許若櫻,說得明白些,她網名叫羅曼櫻櫻。我不喜歡她。」陸寒舟說,「但我喜歡你。」

  「和性別,其他任何都無關,我喜歡的只是你。」

  「如果我身邊有人,那只能是你。」

  字句清晰的話音落下,這回怔愣的人輪到郁棠。

  陸寒舟眼珠漆黑,冷冽得像被雨水洗滌過,卻格外的真摯。

  他鬆開郁棠下巴,轉而握住郁棠手腕,將傘柄交到他手掌心。

  說道:「十秒後我會親吻你,要跑的話,趁現在吧。」

  第二十八章

  雨下的很大。

  給到郁棠的信息量也非常大。

  他對上陸寒舟專注望過來的視線,忽然覺得周圍雨聲變得遙遠,滿腦子除了那句「與性別無關,我喜歡的只是你」,再沒有別的聲音。

  但很快,陸寒舟開始倒計時,郁棠被迫回過神:「.....等等等一下,你是在開玩笑嗎?」

  應該是在開玩笑吧,別的先不說,眼下這場景明顯不合適啊!

  「還、還是說只是親臉?應該是親臉吧?!」

  陸寒舟沒回話,眸光低垂,凝在他飽滿欲滴的紅唇上,語氣很淡地提醒:「你還剩五秒。」

  注意到他在看哪的郁棠:「??!」

  不是吧哥,你來真的?!

  意識到這個人的確是認真的,郁棠心臟重重跳了跳,目光第一時間投向男人身後的雨幕。

  豆大的雨水從天降落,在地面濺起一簇簇水花。

  郁棠攥住傘柄的手緊了緊,這樣的雨勢,別說跑了,但凡他把傘稍稍往旁偏離些,陸寒舟即刻就會被雨水打濕。

  ——他不想陸寒舟淋濕的啊。

  少年一緊張,腦袋就會不受控制地停止轉動。

  短路的大腦只剩下一個念頭:自己淋了雨,誰的傘都能被他撕爛,獨獨陸寒舟的不行。

  這個男孩子太好懂了,心思與想法都寫在臉上。

  陸寒舟見他在最後時間裡也沒有表現出逃跑意向,漆黑的眼眸里溢出絲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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