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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雲櫟當即想要拒絕:「弟子——」

  陸長見打斷他:「別急著回絕。好不好,見了再說。正巧這次棠華真人繼任秀青山掌門,要舉行大典,你代大師伯走一趟,也去和那姑娘見上一面。」

  鶴雲櫟看向應歲與,想瞧瞧師父聽了這話是什麼反應。

  應歲與也盯著他,準備看弟子如何回應。

  兩師徒的眼神交流被陸長見誤認為是在「串供」,忙打斷:「你看你師父做什麼?」他索性對應歲與下令,「師弟你先出去,讓我和鶴師侄單獨說。」

  「大師兄。」應歲與想讓陸長見明白一件事,「阿櫟現在是——」

  說了一半的話被弟子桌面下瘋狂推他大腿的動作打斷。

  這時候還不願坦白嗎?

  應歲與眸光微暗。

  「現在是什麼?」陸長見追問。

  應歲與幽幽改口:「現在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只是我和他提了許多次,他都說自己沒心思。還希望大師兄好好代我勸勸他。」說罷起身朝外面走去。

  鶴雲櫟懵了。

  雖然他不願意師父說破他們的關係,但師父也沒必要裝到這種程度啊。

  還讓大師伯勸自己?他都不怕自己被勸動了嗎?

  是生氣了?

  他直勾勾看著應歲與離開的背影,但應歲與一次都沒有回頭看他。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陸長見語重心長地嘆氣,「別總拿沒心思當藉口。一年到頭待在宗門裡,守著我們這些大男人,能有什麼心思?那姑娘是個好孩子,不管成不成,你去看看,交個朋友。大師伯給你挑的人還會錯嗎?」

  「大師伯說得有理。」鶴雲櫟乖順附和,接著又話鋒一轉,「只是……弟子已經有了心上人。」

  屋外,應歲與在迴廊邊等候兩人的談話結束。

  不遠處就有石凳,但他也不坐,直挺挺站著,時不時回頭望一眼,似乎極為在意門內發生的事。

  下了課的葉清經過,隔著遠遠的,就忍不住打量了他好幾眼。

  今天的小師叔很奇怪。沒了以前沉如幽淵,世事在握的從容。反而像個第一次去公司面試,或者說,和女朋友回家見父母的小年輕。

  會不會被奪舍了?

  「小……小師叔。」走近的他低腰行禮。

  應歲與:「嗯。」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這冷淡的語氣確實是小師叔。

  葉清放下心來。

  但抬起頭,應歲與又在回頭望門內,渾身透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

  發生什麼事了?

  在葉清心中,應歲與是雲霄派最有定力的人,天塌下來都未必見得他慌的。

  而能讓小師叔如此「不安」的,絕不會是小事。

  莫不是宗門有大危機了?

  心裡惴惴不安的他走過去後又回頭看了好幾眼。

  又等了約莫一刻鐘,鶴雲櫟終於出來了。走了一段路,他一句話也不說,應歲與只能主動開口:「什麼時候走?」語氣不大高興。

  他問的自然是去秀青山的時間。

  鶴雲櫟回道:「繼位大典在一個月後,提前三五天啟程就行了。」

  真的答應了!

  應歲與雖氣惱於弟子的「不公開」和「不拒絕」,但也分得清輕重,不至於真為此丟了道侶:「為師也一起去。」

  鶴雲櫟別想背著他和其他人相親,走過場也不行!

  鶴雲櫟偏頭彎眼,露出狡黠模樣:「那弟子祝師父和大師兄一帆風順。」

  大師兄?

  應歲與詫異之餘,也明白了什麼。

  鶴雲櫟非常滿意看到的反應:師父也不是真不在意他去「相親」這件事嘛。

  他解釋:「弟子成功說服了大師伯派大師兄去見那個姑娘。」

  應歲與喜出望外。

  想笑但又覺得為這點「小事」欣喜,太有損他師長的風範。

  何況弟子才壞心眼地捉弄了他。

  「師父是懷疑弟子沒有足夠決心嗎?」

  鶴雲櫟很擔心應歲與因為他不願公開的想法而選擇退縮。

  在他眼中,這段關係里是他先動的心。主動的一方,難免擔心被動的一方「清醒」退出。

  應歲與則將計就計:「你連和為師的關係都不想承認,為師如何能不懷疑?為師覺得,自己就是你見不得光的情人。」

  「弟子會承認的!」鶴雲櫟連忙保證,「只是不能是現在。師父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應歲與藉機湊近,貼著弟子的臉頰說話:「那你到底什麼時候和你道侶和離,給為師一個名分?」

  什麼道侶?

  短暫的呆愣後,鶴雲櫟意識到他又在給自己立新「人設」了。

  在這幾天的相處里,他已經深刻體驗過了應歲與的各種特殊癖好,比如,角色扮演。師父總是冷不丁地想出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橋段,在他敏感的羞恥心上反覆橫跳。

  「弟子怕師伯和師兄弟們接受不了。」

  同門的感受從沒有被應歲與考慮在內:「世界上他們接受不了的事情多了。作為成年人,要學會和自己不能理解的事共存。」

  「不行!」鶴雲櫟依舊抗拒。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和師父的關係是可恥的,但也要承認,現實不會給予他們正面的評價。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譽,但師父和雲霄的名聲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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