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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誰是出家人啊?

  他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為師也不知道啊。」

  應歲與暗暗下定決心,這次要使勁渾身解數,讓弟子感受到情|事的樂趣。改變他「只有在必要的情況下才可以做」的理念。

  接下來的兩天,鶴雲櫟充分見識了一個出家的道士能玩得多花。

  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都做了。說起來是他在給應歲與解決情熱期,但更多的時候,反而是他在享受師父給予的歡愉。

  即使是最情動的時候,應歲與依舊密切關注著他的反應。確保弟子有從每一個環節中感受到快樂。

  鶴雲櫟不禁懷疑:師父這樣真的能解決需求嗎?

  在又一次被他當做結束的間隙,鶴雲櫟穿好中衣坐起來,他拉攏領口,不讓曖昧的痕跡漏出半分。似乎這樣,就能掩耳盜鈴地掩飾住他們這段關係里的悖德。

  山洞裡的溫度有些冷,應歲與湊上來,用外袍把他裹住,攏進懷裡。並垂著眼眸,藉機細吻弟子漏出來的半片鎖骨。

  想到應歲與在這兩天中表現出來的充足到過分的相關知識,鶴雲櫟悶悶質問:「師父為什麼懂這麼多?」

  他以為在不做到最後一步的情況下,能做的事只有親親和摸摸。結果師父讓他大開了眼界。

  玩得這麼花,真的是出家人嗎?

  弟子的醋意讓應歲與很是滿足,他彎眸解釋:「房中術也是一個好醫者的必修課。」

  為了照顧弟子的廉恥,他也潦草地披上了道袍。但未著裡衣的身體掛不住寬鬆的衣袍。稍微一動作,便順著肩頭滑進臂彎。流暢優美的肩頸線條,結實勻稱的胸腹,若隱若現。倒比不穿更誘人了。

  鶴雲櫟挪開眼,卻又順著縫隙瞧見了應歲與背上那道蜿蜒的紅色傷疤。之前他在師父沐浴時看到過這道疤痕,方才的親熱過程中也摸到過好幾次。

  手感凹凸不平,又頗為規則,不像是兵器留下的。

  「師父背上的疤是怎麼來的?」

  該說的說了,這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拔鱗留下來的。」應歲與頂著弟子驚愕的目光繼續解釋,「在和你小師弟現在差不多的年紀,為師背上開始長出鱗片。你師祖發現後,強行把它們拔掉了。長出來一次拔一次,直到再也不長。」

  鶴雲櫟想起了藏書閣里那片帶著陳年血漬的筆記碎片。上面的血跡就是這樣來的?

  「師父在此之前知道自己血脈的秘密嗎?」

  「不知道。」

  在不知道自己血脈秘密的情況下,突然面對身體的異變和師長的粗暴,師父當時一定很害怕吧。

  鶴雲櫟心疼得不行。

  忽然,他想到什麼,追問:「那些鱗片怎麼處理的?」

  他記得師父給過他一件全部由青銀二色的神秘鱗片串成的「法器」,現在還在他頭上。

  應歲與眼中「肯定」的笑意證實了他的猜想。

  鶴雲櫟錯愕。

  他戴的竟然就是師父被拔下來的鱗片!那師父豈不是每次瞧見都會回憶起那段痛苦的過去?

  他慌忙想要拿掉頭飾,但被應歲與抓住了手。

  「不用摘。」

  應歲與低下頭,親吻起弟子的烏髮與其中若隱若現的青鱗。

  「為師以前確實很討厭看到這些鱗片。它們總在提醒為師自己的身份,提醒著過去發生的事。但自從發現這些鱗片能保護徒兒後,為師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血脈帶來的也並非全是不幸。

  因徒兒產生的新記憶,覆蓋了舊記憶。現在,為師已經不再會因為看到它們而心情糟糕了,反而感覺幸福和滿足。

  所以不用摘,讓為師一直看到它們,好嗎?」

  他的細語低啞而真誠。

  平素的應歲與總是用重重言語與行動的帷幕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與感受藏起,只給人看風輕雲淡的表面,仿佛萬事萬物都不足以教他動容。

  而現在,他主動撤下了遮掩,將自己的恐懼、擔憂、脆弱一一展露。坦誠之下,是毫無掩飾的愛意,足以將鶴雲櫟包裹、淹沒。

  鶴雲櫟只能點了點頭。

  放下的手伸向應歲與的後背,緩緩撫過上面紅色傷疤。

  當時很疼吧。

  疼惜之餘,確認過傷疤範圍的他又鬆了一口氣:師父的血脈特徵很不起眼,血脈純度想來也和小師弟一樣,不太高。

  他並不會因應歲與是高純度龍胤血脈就嫌棄他,而是怕師父因此遭受到來自外界的惡意。

  ——龍胤的統治雖然覆滅了,但龍胤餘孽們為了「復國」對修界造成的傷害依舊留在世人的記憶里。對於龍胤血脈,修界之人輕則排斥、厭惡,重則趕盡殺絕。

  「師父還怨師祖嗎?」

  「怨?說不上。」

  應歲與感受著鶴雲櫟的撫摸,將臉埋入弟子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是弟子

  的味道,弟子沾染了他氣味的味道。

  「他算不得好師父,我算不得好弟子。扯平了。」

  扯平?

  就鶴雲櫟了解到的過去,師父受盡了師祖的苛待,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得上扯平了。

  但過去的恩怨當事人更有評判資格。

  何況,師父的性情並不算寬厚,若師祖對不起他更多,他絕不可能說這種話。

  「可師祖那樣對師父的理由是什麼?」到底什麼原因,能讓師父和師祖「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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