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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嚇夠了師兄,應歲與才翻出一瓶藥:「找到了,在這裡!原來沒有丟啊。」
再看他彎起的眼眸,明光閃爍,哪裡有恍惚的模樣。
又一次,顧決雲在和應歲與的交鋒中敗下陣來。
……
另一頭,鶴雲櫟也能抽出空來,和一早約好的主攻瓷藝的煉器師討論自己定製的東西要如何煉製。
本來還在為能接到這樣一筆報酬豐厚的生意的煉器師很快便後悔了。
他幾乎要被應歲與的挑剔逼瘋:「鶴掌門!這只是一套茶具,做工很簡單,用不著這麼多的備註。」
「那裡說不用。你看你這裡不就錯了?」鶴雲櫟指著圖紙上的某處。
煉器師看了看:「哪有錯?」
鶴雲櫟:「線條粗了半厘。和我給你的那套樣品不一樣。」
煉器師沉默了幾息——用來控制脾氣。
「我不煉了。」他說罷收了圖紙就要走。
鶴雲櫟衝著他的背影開出新的價碼:「再加十萬靈石和五瓶七階洗髓丹!」
煉器師倒退回來,重新鋪開圖紙:「作為千機城的新一代,我輩該勇敢面對困難與挑戰。還有哪裡不對?鶴掌門儘管說,在下洗耳恭聽。」
直到每一處的用料、工藝,乃至花紋的大小粗細和走勢都確認無誤之後,煉器師才終於能喘一口氣,坐下來享用鶴雲櫟提供的茶點。
聽聞這套茶具是給應丹聖打造的,他回頭望了望那滿牆的茶具,不禁疑惑:「應丹聖有那麼多套茶具,其中不乏工藝比我精湛的。我復原的這套茶具能派上用場嗎?」
鶴雲櫟:「我也不好說,還要看煉出來後師父喜不喜歡。」
煉器師更疑惑了,費這麼大勁兒只為了煉一套未必能派上用場的茶具,值嗎?
他也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值啊。」鶴雲櫟毫不猶豫地回道,「這套茶具是師父以前最喜歡用的,前段時間不小心摔碎了一隻。雖然復原後他未必還會繼續使用,但至少能補上陳列櫃裡的空缺。我不想他的生活有任何不圓滿。」
煉器師錯愕。
就為了填陳列櫃便花這麼大價錢煉套茶具?
丹師錢這麼多的嗎?
還是說這也是做丹聖弟子需要具有的素質?
丹師內卷,恐怖如斯。
……
送走煉器師,鶴雲櫟返回書閣。
應歲與也回來了,正半躺在一張看起來就很舒適的軟榻上看書。
這張軟榻是鶴雲櫟新給他布置的,每一處都包了厚厚的軟墊,表面的布料也經過千挑萬選,確保觸感最為舒服。
鶴雲櫟走過去,關心:「師父今天感覺怎麼樣?頭疼好些了?」
應歲與放下書,笑吟吟回道:「本來還在疼的,被徒兒一問,就不疼了。」
鶴雲櫟被話鬨笑了,又問:「師父有沒有想吃的?弟子給您做。」
應歲與短暫地陷入了語塞。
「等為師身體好些吧。」
對自己廚藝並沒有清晰認知的鶴雲櫟沒回過味兒:「補身體的東西就是要身體不好時才吃啊。」
應歲與感嘆:「若說補身體,也用不著那麼麻煩,當前就有一味現成的補藥呢。」
「哪裡?」鶴雲櫟左右看了看。
應歲與拍了拍軟榻空出來的地方,示意他坐過去。
鶴雲櫟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明白「補藥」是在
說自己,紅了耳朵。
他坐到另一邊,但應歲與並不滿意:「就不能靠為師近一點嗎?」
他又聽話地坐近了一點,真的只有一點。
應歲與索性伸手,將人拉到身邊,貼著自己。鶴雲櫟一個不查倒進了他懷中。
「別動。」應歲與抬手摁住他,苦惱感嘆,「不知為何,為師的頭疼只有挨著徒兒才能好些。」
原來是這樣嗎?
聽他這樣說,鶴雲櫟忙為方才「師父捉弄自己」的念頭懺悔,也放棄了坐起來的打算。
「就這樣陪為師看會書吧。有沒有想看的?」
應歲與將手裡稍顯枯燥的棋譜放到一旁,在書架上挑選起新的書。
「都……都行。」
怕壓到師父,鶴雲櫟挪了挪身體,只將頭枕在應歲與腿上。
「那看這本吧。」
應歲與挑了一本還算流行的話本,反手召來。
鶴雲櫟去接,卻被躲開。
「為師失察。」應歲與面露懊悔,「沒注意到徒兒現在的姿勢不適合看書。」
鶴雲櫟正想說可以將就看,便聽他提議:「要不為師念給你聽,可以嗎?」
「可……可以。」
就這樣,本來說的一起看書,變成了師父給他讀書。
鶴雲櫟重新體驗到了小時候的待遇。
低啞悅耳的念書聲從頭頂傳來,書冊遮擋在兩人之間,也讓鶴雲櫟敢恣無忌憚地將目光投向應歲與的方向。
咚咚、咚咚……
心跳得激烈,不知是因為跌宕起伏的故事,還是因為念故事的人。
第59章
應歲與這個傷一養, 就養了兩個多月,非得不見好,還越養越疲。
顧決雲都能活蹦亂跳了, 並開始整理記帳本, 打算一出關就按照舊帳打徒弟。
而應歲與還是一天要躺足十個時辰, 還總找藉口把掌門扣下來陪他(主要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