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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真的喝到味覺失靈了吧?

  「我說了好喝的,師兄總不把師弟的真心話往心上放。」

  雲櫟師侄在時也就算了,現在就剩下他倆,還裝腔作勢,就是這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腔調最叫人火大。

  顧決雲不想和他多爭辯,不然最後受氣的肯定是自己:「那你就喝吧。」

  他端著茶水坐在一邊,倒要看應歲與能裝到何時。

  有本事就喝完!

  然後他就真的見到應歲與一口接一口,碗裡的湯逐漸見底,最後他甚至還把碗端起來,連最後一點也沒放過。

  顧決雲咋舌:牲口!

  「再來點?」

  應歲與沒接話,奪過他手裡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裡面泡的是上次他讓孟滄淵送過來的白毫烏龍。顧決雲不懂茶,用的水不對,火候更是無從談起,權當白水喝了。

  「老四,你徒弟剛才說想吃麵果。」

  顧決雲這話起得可謂別有用心,鬥嘴從來贏不了的他也只能借鶴雲櫟的名頭擠兌擠兌應歲與了。

  「然後呢?」應歲與反問,「不是跟你這個當師伯的說的嗎?」

  「我又不會。」

  「師兄冰雪聰明,一定手到擒來。」

  「你誇我我也不學。」

  小時候怕那幾個小子餓死也就算了,這個年紀了還想吃什麼就給做,真當他是廚子了?再說他也不喜歡下廚房啊。

  應歲與抱怨:「真是個慳吝的師伯。」

  顧決雲嘖了一聲。

  惡人先告狀一直是這傢伙的拿手好戲。

  「顧師叔、應師叔。」又一個記名弟子出現在門口,他小心翼翼說明來意,「掌門師兄叫我來端湯。」

  應歲與搶在顧決雲發話前反問:「什麼湯?」

  「就是掌門師兄給青葉小師姐燉的湯。」

  記名弟子渾然不知自己被套了話,而得到答案的應歲與幽幽看向某位「共犯」。

  顧決雲頭一偏。

  ——不關他的事。他只是提供了一點技術指導而已。

  記名弟子還在等著,應歲與指了指灶台:「你看看是不是那鍋。」

  「多謝師叔。」

  弟子來到砂鍋前,揭開蓋子往裡一看,疑惑:「沒了啊。」

  裡面只剩下乾巴巴的湯渣。

  沒了?

  明明還有半鍋。

  顧決雲很快明白了什麼,扭頭看向應歲與——

  這傢伙喝完了?

  搞半天他回來時應歲與喝的並不是一開始那碗!

  牲口!

  應歲與不理會他的眼神控訴,又喝完一杯茶後才回道:「可能水加得少,燒乾了。你再兌點水燒開,就行了。」

  雖然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但記名弟子不敢反駁,只應道:「好的。」

  重新熬湯的時間裡,兩師兄弟坐在小廚房裡,誰也不說話,氣氛詭異得讓記名弟子後背發毛,湯一熬好,便飛速端著鍋逃離了此地,活像有鬼在追。

  待弟子離開,顧決雲才開口:「做師父的人,卻連這種事都要計較。你說你有什麼立場生這門子氣?」

  應歲與再度倒滿茶杯,反問:「三師兄仔細說說,我生什麼氣?」

  還能是什麼?

  吃醋唄。

  這傢伙就屬嘴硬,天塌下來都有他嘴頂著。

  「雲櫟師侄再怎麼孝順,終有一天也是要獨當一面的。你這個當師父的總不能攔著他一輩子不娶妻吧。」

  在顧決雲眼中,這就是應歲與享受慣了鶴雲櫟的侍奉,做慣了做弟子心尖尖上唯一的人,所以不允許弟子對其他人的好超過自己一點。

  但他好像忘了,師徒可算不得人一生中最親密無間的關係。

  「三師兄誤會了,我從未阻止過阿櫟談情說愛。」

  見顧決雲滿臉不信,應歲與繼續解釋:「少年思春很正常,堵不如疏。我唯一擔心的是他用情太深,為人所誤,難以全身而退。」

  顧決云:「可有些苦頭遇到了也沒辦法,情之一字,誰也說不清。」

  應歲與不以為然:「追根究底,受傷都是因為用了心。投入的越多,感到的痛苦才會越多。如果一切都來得輕而易舉,得失也就無所謂了。」

  歪理一大堆。

  顧決雲質疑:「說得輕巧,你管得住你的弟子,你還能管住別人怎麼想的?」

  「也不難。」應歲與幽幽回道,「我那有很多藥,各式各樣的。無論是精神不配合,還是身體不配合,我都可以幫『那人』調理。我的弟子,不需要吃感情的苦。」

  應歲與並沒有露出平素捉弄人時會露出的愉悅表情,這也讓顧決雲意識到這傢伙好像是認真的。

  一股寒意從他的脊背涌到天靈蓋。

  他知道應歲與道德感很低,但不料會扭曲到這種地步。屬於是他這種狠人看了都說變態的程度。

  應歲與還感嘆:「可惜二師兄太過堅持那些無謂的底線,也太過相信自己,上回不肯全盤採納我的計劃,所以搶親的事出了這麼多岔子。」

  他還想過實踐?

  訝異於這傢伙給二師兄出的主意竟然不是亂出的的同時,顧決雲也不禁憐憫起將來那個有可能出現的鶴雲櫟喜歡的人。

  「三師兄的意思是阿櫟喜歡上誰了嗎?」應歲與感覺顧決雲談論此事並非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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