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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濁劍仙出言打斷他的拒絕,力圖將其釘死在這個名號上。
笑話,這個位置誰要去啊,一天到晚都在撈那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子們,滿修真界到處跑,一連數月乃至數年回不去宗門一趟,離開那麼長時間,他的果樹誰來照看。
還有那見鬼的溫和純善,等蘭妄生那小子從劍冢出來,他一定要好好問問這個小瞎子是怎麼從竹隱塵身上看出來這兩個詞的?!
「聽聞萬極仙君的搖雲帆可瞬至千里之外,數萬件法器更是能應對各種環境,實屬天兵長老一職的不二人選。」
「是啊,是啊。」
「你,你們。」萬極仙君環顧四周,看著其他化神們恭維的笑臉,只覺得人性虛偽,孤立無助,舉世皆敵。
在場來的化神期幾乎都是各宗門壓箱底的修士,鮮少外出,有的甚至剛結束閉關從洞府里出來。
這些人,說好聽點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性格閒散不慕名利。
說難聽點就是不合群,人緣差,手無實權被排擠,再要不就是譬如遨風仙君一樣的閉關狂人。
這傢伙若不是被天地異動驚出來凌雲殿都不知道他還活著,因為他為了杜絕外人打擾他,在閉關的時候把自己魂燈也一起帶上了。
如果說,死在天劫之下的那一批是野心勃勃,雜思深重的上位者,這些人就是胸無大志,整日閒雲野鶴,只想躺平的鹹魚。
「諸位若是商議好了,那便宣誓吧。」主座之上,竹隱塵靜靜看著他們。
是什麼宗門,什麼身份,是否心甘情願都不重要,他只需要這些人在劇情走完之前,穩住這個仙盟。
【玄琴,你這副不講道理的霸道模樣當真是,威風極了。】
[不要廢話。]
他自然是這天底下最威武霸氣的存在,龍族那深入骨髓的傲慢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
……
經過一番爭搶推讓,在場的修士每人都領到一個職務。
得到一個清閒職務的修士幸災樂禍的看著其他人,轉眼就被主動踩進坑裡出不來的萬極長老冷嘲熱諷:「笑個屁,你還不是同樣偷不得閒。」
那修士笑容逐漸消失,是啊,搶到一個清閒職務又如何,他原本可以不用做這些的。
這場沒有硝煙的爭鬥除去竹隱塵之外沒有一個勝利者。
帶離開仙盟,這群長老們一同鬆了口氣。
遨風仙君本就睏倦的表情更添加了一份頹喪:「修真界什麼時候了這樣一個化神,又是從哪裡跑出來的老妖怪。」
半夏仙君搖頭:「不是老妖怪,那是仙尊的關門弟子,也是太一玄宗現任首座。」
隨即苦笑一聲:「我等各宗長老聯手圍攻太一玄宗,今日見到他時,本以為今日要命喪於此。」
「阿彌陀佛,老衲來時路上途經太一玄宗,入目所見皆為焦土,與仙尊渡劫之處,景貌如出一轍。」東慈大師嘆息一聲。
聯想到前不久那聲勢浩大的雷劫和自家宗門裡那些有去無回的化神修士,這些修士們早就大致猜出了一些事情經過。
當然也有還不了解詳情的,遨風仙君:「太一玄宗,沒了?」
「沒不了,太一玄宗的首座還在。」
斷濁劍仙回頭望了一眼,「他還沒失去理智,太一玄宗定是有星火尚存。」
雖說蒼華劍宗這些年來越發烏煙瘴氣,但那終歸是他的宗門,若是有人滅了他全宗滿門,哪怕拼得一個魚死網破,他也會拉著所有仇敵為他的宗門陪葬。
那人身上並沒有那種失去一切的瘋魔姿態,反而占據了仙盟所在的洞天福地,更像是在重新挑選太一玄宗的駐紮地。
事實上斷濁劍仙猜得不錯,竹隱塵確實盯上了仙盟所在之地作為太一玄宗的新地址。
若不是當時天外境開啟的時間太短,他一早就把太一玄宗整個搬入其中。
既然仙盟的化神把他的宗門折騰沒了,那就騰地方吧,單崇明峰一個山頭可不夠整個太一玄宗弟子長老居住。
而且,系統被一個冒牌貨頂替了,聯繫不上系統,天外境一時半會開不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把宗主他們放出來都不知道。
什麼?仙盟總部成了太一玄宗,那仙盟去哪?
那是雜務長老該思考的問題,和他有什麼關係,竹隱塵表示他操心久了,心累得很,準備當一當甩手掌柜。
仙盟中的所有修士自然有諸多不滿,而這些不滿全都在竹隱塵一劍劈開仙盟牌匾後銷聲匿跡。
修真界,終究是實力為尊,只有修為不足,才會嘗試與人講道理,以此來為自己謀求更多的利益。
仙盟的問題解決了,反派換人的事有宿離的手下在暗中傳播,劇本算是已經大致掰了回來,好像還忘了什麼。
竹隱塵坐在椅子上,閉目思索著。
空蕩的大殿中。
白髮白衣的身影一手撐著頭,閉目靜坐於殿中,好似在小息,夕陽揮灑在他的身上,勾出艷麗濃重的長影,沉靜而孤寂。
這時,太一玄宗各長老聯絡所用的羅牌亮起,座上的人影睜開雙眼,目中一片清明。
「阿竹,為師在幫阿蘇打架,晚一些回去。」
「師傅,我來與師兄講吧。」蘇雲琦的聲音接替伏遙仙君從羅牌中傳出。
「師兄聽得到嗎?」
竹隱塵眨了下眼睛,那股子要遠離人世的疏離感散去許多,冰冷的瞳中有了些許溫度:「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