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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用了一點小手段把人留在了身邊。
他所愛之人是把鋒利的冰刃,冰冷且致命,而他在這把冰刃嶄露鋒芒之前就已經將其鎖在身旁,這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寂滅劍意影響下竹隱塵的愛是共赴死亡。
而情蠱對宿離的影響,是將本就猖狂的欲望無限放大,他要的,是把人徹底留在身邊,每一滴血,每一絲頭髮,都是他的。
至於是不是心甘情願,那不重要,玄琴不會因為那種事而生氣,他只會……找機會殺了我。
劍刃划過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生,在堅硬的冰層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劃痕。
【別費力氣了,我感受到了極寒的氣息,這種冰,你打不碎,換成魔體或許可以,不過在這禁地里,還是少用魔氣為妙。】
「咳,咳咳咳。」宿離肩頭一彎,弓著身子咳嗽起來。
【歇歇吧你,就你這破洞篩子一樣的身體和神魂,躺在床上半死不活才符合你現在的狀態。尤其是神魂上,那麼大一個洞,我勉強給你補了一下,不代表你沒事了。】
【都被捅成這樣了還想把人放出來,你可真夠不要命的。】瘋子狂徒他見過不少,瘋成這樣的,哪怕是在放縱慾望,狂浪不羈魔族也是少數。
宿離緩了口氣道:「前輩說笑了,我很惜命的。」
【有人來了。】
宿離回頭,高大的妖族青年頂著風雪走近,「東御道友。」
東御因之前被陣法轉移位置的事對宿離心生警惕,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這裡是我妖族領地,奉勸你不要動用那些小花招。」
宿離面帶微笑,一副好說話的模樣:「道友多慮了,我將大家送走也是為了你們好,不然現在重傷的可不止我一個。」
東御走近後才發現他一身傷痕,特別是胸口處那道貫穿傷,尤為恐怖。
那傷勢重到東御即使對他有些意見,也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來,畢竟他還沒有那麼尖酸刻薄:「你……不去治傷嗎?」
還在這裡站著吹冷風?這裡的溫度就連他都覺得有些難熬,區區一個元嬰期的人族,頂著重傷在這裡呆著,找死?
一片粉紅色花瓣慢慢地翻出雪地,動作緩慢而艱辛地向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活物爬去。
差一點兒就能夠到東御的鞋子邊緣時,那隻腳向前一步,遞給宿離一顆珍珠大小的藍色珠子。
「水澤靈珠,可療傷驅寒。」
「你最好別死在這裡,要死也等仙尊的人到了再說。」
仙尊弟子死在他妖族禁地,那可就麻煩了,如果人是死在他面前,對他來說更是天大的麻煩,萬一因為這個耽誤了去古域,得不償失。
宿離看他一眼,慢悠悠取出一顆形貌相同卻比東御手裡那顆大上兩三倍的珠子,「多謝道友好意,不過不必了。」
東御:「……。」有療傷的東西你不用?有病吧!
他這下徹底信了宿離的身份,隨手拿出一顆極高品質的水澤珠,人族那邊能有這等手筆的人不多,即便不是仙尊弟子也是頂尖勢力的天之驕子,這樣的人大都自傲於自己的身份,不會在這方面說謊。
雪地上,一隻在極寒與飢餓下,處於瀕死狀態的情蠱正為了生存,艱苦卓絕的奮鬥著。
寄居體!它需要寄居體!
東御能夠感受到,吸引他的那股真龍氣息就在這座冰山裡面。
他一手化作蛟龍本體的利爪,猛的向冰山打去。
拳風帶起的氣浪製造出疾風之音,吹得某片粉紅色花瓣飄到了遠處。
情蠱:……我恨!
一聲巨響之後,反震的力道讓東御整個手臂發麻,而冰山紋絲不動。
沉默著對上一旁宿離那早有預料的眼神,莫名有些尷尬。
雪花飄落的軌跡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偏移,風卷著雪在空中作舞,唯美而殘酷。
一抹粉紅在驟起的狂風中騰空而起,與飛雪作伴。
天空傳來一道沉悶而遼闊的聲響,似是在醞釀暴雨前的預告曲。
東御仰頭看天,禁地中本就暗沉的天空看不出什麼異樣,但那種聲音他並不陌生:「打雷了?」
宿離神色微變,這種感覺……
【快走!是天罰!】
「你聽到了嗎?」東御轉頭,身旁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天幕之上傳來的壓迫感逐漸清晰,東御一驚,失聲道:「雷劫?」
顧不上冰山中的真龍氣息,東御用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地方。
一片花瓣在被風吹過他的衣角時,牢牢掛在上面。
當他邁出雪地範圍後,聲勢浩大的雷光從天而降,劈在那處冰山正中央。
一時間,整個禁地都被強烈的雷光照亮,光芒大盛。
華麗奢靡的宮殿中,妖皇遠遠向禁地望去,「天罰,有禁忌復甦了?」
周圍服侍的小妖在這充滿天地威壓的驚雷聲中嚇得露出了原型,修為高一些的侍衛們保持著鎮定,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一個個面色發緊,握在兵器上的手指比平日裡用力很多。
「陛下,禁地出現了……」有妖臣前來稟報。
妖皇擺擺手:「不用管。」
「是,陛下。」
仰頭飲下手中的酒,妖皇靠坐在威武霸氣的王座之上,妖瞳中映照出划過天際的雷光,自言自語道:「不知又是哪位老祖宗留下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