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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實力,這隻狼妖是元嬰,還是出竅?
宿離隱藏實力到底有多少,能將如此兇悍的狼妖囚禁於地牢。
靈力運轉至傷口處止血,三道結痂的血痕留在白皙的皮膚上,猙獰可怖。
狼妖漸漸沒了動靜。
竹隱塵只覺得有些木然,他仿佛在這隻狼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被榨乾利用價值後,成為獻祭的一份材料。
這種死法,真令人不爽。
善面惡魂的白衣修士在地牢中宛如一隻引人墮入深淵的厲鬼,「玄琴,在想什麼?」
竹隱塵:「想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我?」或者被我殺死。
脖子上多出一隻微涼的手,竹隱塵縮了一下脖子。
「別動」
竹隱塵身體僵住,他不適應與人近距離接觸的感覺,與他最親近的師妹們也不會做出撫摸他脖子的舉動。
宿離的手順著那幾道抓痕滑動,隨後鬆開,竹隱塵聽到一聲類似某種蓋子打開的響動,接著傷口處一涼。
某種滑膩的膏狀物被塗抹在頸間。
「嗯!」
一陣火辣的刺痛從爪痕處爆發,竹隱塵措不及防之下悶哼一聲。
什麼東西?
宿離:「好了,玄琴累了吧,好好睡上一覺。」
竹隱塵眼眸微微睜大,「什麼?」
一股昏沉的睡意侵入意識,眼睛不受控制的想要合攏,好睏。
身形搖晃,雙眼閉攏前,竹隱塵看到腳下踩滿腳印與污血的冰面,嗅著混雜血腥與潮濕腐敗味道的空氣。
不!他不能,在這種……地方……睡……
宿離接住倒下的人,橫抱於身前,餘光向後下滑,「別裝了,你沒這麼容易死,等著收屍的時候逃走,或者拉我同歸於盡?」
無人回應,狼妖一動不動地吊掛在水牢中,了無生息。
宿離眼中一道流光閃過。
「啊!宿離!老子要宰了你!」狼妖面部青筋暴起,眼珠子瞪得老大,被鎖鏈困住的雙手拼命想要捶打自己的頭。
宿離靜靜看著他掙扎,直至那雙獸瞳中的凶光渙散,呆滯地放空,如同一具空殼。
*
竹隱塵這一覺睡得很沉,但並不踏實,各種離奇的夢境不斷轉換,最終停在一處黑暗的水域。
有著一張尚未張開,但已是美人胚子的絕美容顏的小女孩身著掛著一串五彩寶珠配飾的祭祀服立於水面之上。
深不見底的水面下隱藏著某種巨獸,它遊動著龐大的身軀,隨時可能衝出水面。
女孩看到了他,向他招手。
她的身後,水中的惡獸浮出水面。
竹隱塵猛的睜開雙眼,騰的一下坐起身,大口喘息著。
手掌覆面,罩住一隻眼睛和大半個額頭,怎麼會夢到那時候的事。
因為水牢嗎?
抬眼看向四周,陌生的房間,這裡是什麼地方?宿離這是把他帶到了哪裡?
噹噹當
竹隱塵扭頭看向屋中唯一的門扇。
「玄琴,醒了嗎?你師妹來看你了。」門後傳來宿離溫雅的問候。
竹隱塵猛地握住被褥又鬆開手,平靜回應道:「稍等。」
床頭旁的椅子上擺放著整理好的衣物,面料絕佳,一看就是價錢不菲的上等材質。
竹隱塵略過這堆衣服,找到自己的儲物袋,準備從裡面找一件衣服來穿。
神識逛遍整個儲物袋也沒發現一件自己原來的衣物,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做的,竹隱塵低聲罵道:「混蛋!」
頗為粗暴地抓起椅子上的衣物,披到身上。
對了脖子上的傷,不能讓師妹看到。
手指摸向脖子的傷口處時,卻只摸到一片光滑的皮膚,沒有任何傷痕的觸感。
竹隱塵望向屋中的銅鏡,裡面的人一襲白袍,日光照射間,隱約可見銀白色暗紋,其上墜著冰藍色的水晶修飾,簡潔又不失精緻,完美襯托出白袍下那副修長有力的身軀。
宿離的審美好像還不錯。
竹隱塵分神一瞬後看向自己的脖子,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宿離抹的那種膏體,難道是治療用的?
搞什麼?
竹隱塵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打開門,一二三四五隻腦袋齊刷刷看過來。
「師兄!」司月雅衝過來抱住他的腰。
竹隱塵被撲地向後推了一步。
宿離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眼神落在司月雅纏在他腰間的手上,看似隨和地微微一笑。
竹隱塵沒看他,親昵又不越界地拍拍小姑娘的肩頭:「冒冒失失的,都是大姑娘了,穩重點。」
司月雅鼓起臉,怒氣中夾雜著委屈:「師兄你以前從來不說我的,是不是那個傢伙說了什麼讓你和我保持距離之類的話!」
「話本里都是這麼寫的!兄長有了嫂子就會疏離妹妹!我不要!我就要和師兄一直親近下去。」
「沒有,別信那些話本,裡面沒多少真話。」竹隱塵哭笑不得,他和宿離的關係真不是師妹想的那樣。
柳南煙坐在一個長椅上,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月雅,先讓師兄坐下。」
竹隱塵被拉著坐到了兩個師妹中間,前面是一張桌子,對面是蘭妄生和上官醉,至於宿離,在旁邊單獨的座位上,很明顯被集體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