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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潺潺,臨近垂著野草的河段聚集著一大批不過指拇大小,身體還有些透明的小魚,它們正爭先恐後地騰起,去咬野草上細嫩的草籽。

  謝陽曜餘光瞥見這一幕,隨意折斷一片草葉,覆上靈力,將其擲出去,不偏不歪,正正好壓住一根垂著的野草。

  輕點食指,那片草葉長出無數細長的透明觸手,觸手纏著那段河邊的野草,往下一壓,全部野草都帶著尖端處的草籽沒入清澈河水。

  天降之喜,沒有理由放過,小魚們爭先恐後地撲咬草籽。

  謝陽曜撐著下巴看著這一幕,彎起嘴角,極淺的笑了。早在幾歲時,他便能夠平靜的接受現實,只是現下有太多牽掛,他反倒不能如從前那般灑脫,可以平靜的接受現實。

  大多不甘,太多悲憤,填滿他的胸腔。

  不過他可以處理好,他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好。

  現下只有一個遺憾:他只剩下四個多月的時間了;時間一到,他就要走了,只有修得鬼道之後,他才能回來了。

  謝陽曜平復好心情,拿出雕刀與玉石,仔細雕刻自己的老虎。往後很多年不能陪伴道侶與孩子,便叫這隻老虎代替他吧。

  他會在老虎里刻上問答法術,然後想出道侶和孩子以後可能要問他的話,把回答提前錄到玉件,如此,他們問什麼,只有他提前錄過相似問題的答案,這隻玉老虎就能回答了。

  老虎的大概輪廓,有了上次雕刻的經驗,他很輕鬆就打了出來。至於楊夢說得什麼像豬的丑貓,那完全是那個黃毛丫頭不懂欣賞,謝陽曜自己看就挺好看。

  心情極好地雕出一部分細節,謝陽曜瞧著天色不早了,收起雕刀與玉石,一躍而起,下了巨石,招呼侍衛們回去。

  .

  沈澤蘭的父母在和謝陽曜的伯伯,即謝春來父親商討婚事具體事宜。

  沈澤蘭坐在一邊,隔了有些距離,聽著他們商討,不過對此他並沒有多少關心,眼睛始終看著霧山的方向,卻也不知謝陽曜他們現下如何了,可找到水之靈珠沒有。

  「澤蘭,你在發什麼呆?」耳邊傳來他娘的聲音。

  沈澤蘭驟然回神,勉強一笑,道:「沒,沒發什麼呆。娘,怎麼了,有事?」

  方依竹道:「我們商量同謝前輩商量好婚事具體事宜了,你可要瞧瞧?」

  到底是自己的婚事,即便再心有牽掛,也要看上一看。沈澤蘭說道要看,接過大紅紙卷,攤開此卷,仔細觀看上面的內容。

  事無巨細,都安排得妥妥噹噹,沈澤蘭沒有什麼不滿之地,將大紅紙卷卷好,遞還於娘親。

  方依竹拿著走了,同謝陽曜的伯伯,繼續說話去了。老一輩的人倒是聊得很來。

  沈澤蘭朝那邊看了一眼,站起身,想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茶水方才倒滿,茶杯忽然裂開。

  沈澤蘭提著茶壺的動作頓住,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茶杯。茶水又不燙,好端端的,茶杯怎麼會裂開?

  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欲換個茶杯倒茶,出眾的聽覺使他聽到沈府外的整齊劃一的蹄聲。如此訓練有素的坐騎,除了謝陽曜等人,再想不出旁人能夠駕馭。

  他眼前一亮,放下茶杯,迎了出去。

  果不其然,正是謝陽曜等人回來了。

  謝陽曜勒停火麒麟,衣擺微翻,從麒麟之上下來了,他走到沈澤蘭面前,仔細打量對方幾息,抱起對方,掂了掂,笑道:「似乎又胖了,再胖時,我便抱不動了。」

  沈澤蘭高高興興地伏在對方肩頭,笑道:「我沒胖,胖得另有其人,再則說了,我若胖個幾十斤,你便抱不動了,說明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刻意壓低了聲音,語帶調侃,「該補補了,太虛了。」

  謝陽曜頓時笑不出來了,他磨著後槽牙,道:「你被我寵壞了,越發牙尖嘴利。」

  沈澤蘭豈是聽人一派胡扯的主?當即岔開話題,問起自己最為關心的事情。「你可尋到水之靈珠了?」

  謝陽曜將沈澤蘭放了下來,低聲道:「此事我們過後再談可好?」

  沈澤蘭一聽便聽出其中貓膩,他直勾勾盯著前者,道:「過後再談是什麼時候再談?你同我直說,是不是沒有尋到?」

  他將這話說完,眼眶就控制不住的紅了。懷孕了,到底是不同從前,極度感性,稍稍一點事情,便要難過得掉眼淚。

  謝陽曜心如刀扎,拿出手帕,彎身給沈澤蘭擦眼淚,「別哭了,你哭著我難受。」

  「那你便同我說真話,是不是沒有找到水之靈珠?」沈澤蘭奪過手帕,擦淨自己的眼淚,聲音帶著悶意,厲聲問道。

  「沒有。」謝陽曜說出了結果。

  沈澤蘭滯在原地,滯了好一會,將手帕塞給謝陽曜,大步流星朝府內走。

  謝陽曜連忙去追,追到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此刻最應該的就是澈一個善意的謊言,可謝陽曜不想對沈澤蘭如此殘忍。

  他只是默默跟在沈澤蘭身後。

  許久,對方定住了腳步。

  謝陽曜低頭一看,對方臉色極其陰沉,似乎想要同他鬧事。電光火石間,謝陽曜猛然想起自己追沈澤蘭時,為了一己之私,沒有同沈澤蘭說明自己有赤日現象,命不久矣。

  或許對方是因此生氣了。

  嘴裡苦澀,謝陽曜張了張嘴,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句:我隱瞞了你,倘若你不能接受,就同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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