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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任務村莊時,他就用藥液遮掩了眸色,易了面容。這兩樣不難,他已練過數次,做起來輕車熟路。
村長看著眼前溫和的青年,警惕降低了幾分,他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鎮長僱傭來的人?」
沈澤蘭將帷帽放入乾坤袋,從乾坤袋取出文書,遞於老頭,道:「這是信物。」
官方任務都帶有一份安撫民心,證明所持文書之人是官方僱傭者的文書。完成任務,帶著證明任務完成的證物,並著文書,一同交於任務派發者,這單任務就算完成。
老頭接過文書,細細看了文書上的字跡以及師爺印蛻,確定門口之人確實鎮長雇來幫他們的修士,臉上展開笑容。
他徹底打開了頭門,熱情道:「前輩,快請進。」
修士在外,不以年齡論輩分高低,而以實力論輩分高低。
實力比自己高的修士,稱呼前輩,倘若有身份,便以其身份。
實力與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低的修士,對其稱呼就五花八門了,有叫道友,有叫小子、姑娘,有如同凡人一般按照面容呈現年齡客氣稱呼公子、小姐、老人家等,有按照對方身份稱呼,還有直呼姓名……
這位村長是個鍊氣一層修士,修為遠遠不及沈澤蘭,因而稱呼沈澤蘭前輩。
沈澤蘭走入房屋正堂。
正堂內用幾個破鐵鍋,盛著乾燥的樹根、樹幹,窩了幾堆火。火堆旁,圍滿了人,仔細一看,絕大部分是老人,小部分是孩子,只有幾個正值壯年的人。
此地偏僻,土壤貧瘠,糧食難出,絕大多數年輕人都出去另謀出路了。
現下這局面,不足為奇。
沈澤蘭來時,大概了解了任務村莊,他走入正堂,直切正題。
「村長,你同我說說這山鬼。」
圍在火堆旁的人,連忙站起身,請沈澤蘭坐。沈澤蘭以不冷為由拒絕了,他拖了張板凳,靠著門坐下,示意村長同他說說山鬼。
村長拉了張板凳,坐於他對面,細細同他說山鬼。
山鬼名字叫山鬼,實際並不是鬼,它是深山中的精怪,長相醜陋,皮膚土褐,四肢細長,腦袋尖尖,下半身圍著樹葉,速度極快,喜食人心人肝,像鬼一般可怕,所以被稱為山鬼。
他們這個村莊,背靠著連綿起伏的大山。
大山之深,凡人不可測。
多年前,本城城主帶著人,將挨著大山的村莊連成一條線,與線外幾百公里的地方,建下了誅邪退散城牆,防止來自大山深處的東西,進入赫海城,傷及無辜。
大約半年前,大山那頭,妖獸暴動,撞擊城牆,致使城牆缺了一小塊,上頭來人補上城牆,按照規章制度,在村莊裡簡單查了一通,告知沒有東西進來,便離開了。
大家很相信上頭的話,照常生活,沒成想,隔三差五就有人被開膛破肚,吃掉心肝。
眾人惶惶,皆猜測是不是來了惡徒,直到某一天晚上,看到一個細長的東西叼著心肝,快速沒入草叢,這才明白,原是一隻山鬼順著缺口爬入了村莊!
這對於築基期修士,乃至保衛隊不值一提的山鬼,是整個山莊的催命符。
村長連忙將此事上報鎮上。鎮上久久沒給答覆,他還以為村莊被放棄了,好在心驚膽戰等了一天一夜後,迎來了鎮上派來的僱傭者。
村長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激動地握住沈澤蘭的手,道:「前輩,大夥都靠你了。」
沈澤蘭微微點頭,收回自己的手,問道:「你們聚在一起後,山鬼可有來襲擊?」
村長平復了心情,道:「來過,差點把防禦陣法破了。」
沈澤蘭站起身,道:「給我一間離此地近,且住過的房子。」
村長道:「前輩是想以身引出它?」
沈澤蘭正是如此想的,他遞給村長一張傳音符,道:「倘若今晚它不上鉤,接著襲擊此處,且用傳音符聯繫我,我會儘快過來。」
山鬼智商沒有鬼高,按理說,不會察覺他在請它入瓮。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留張傳音符,以便出現意外,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趕回此地。
村長連連應聲。他給沈澤蘭安排了一間離此處近,有人住過的房屋。
房屋不是特別乾淨,地面是用泥土鋪就的,長年累月的踩踏摩擦,導致地面坑坑窪窪。
沈澤蘭掐訣點燃房中蠟燭。
趕路來此,因著身孕,他有些乏力。
走進臥室,掐訣用結塵術清理妥帖床榻與自身,他將被子整整齊齊疊好,脫了短靴,盤坐床榻之上,吸收幾枚中品靈石中的靈力。
吸收完畢,中品靈石化為沒有光澤的灰燼。
沈澤蘭拂去灰燼,服下張大夫調製的營養豐富的天元玉丹,確保小怪物今天和明天的靈力與營養需求都夠了,不會吸收母體的靈力與營養後,他摸出顆烏梅糖,放入嘴裡。
應是被靈力充沛、肉質上等的果脯養挑了,吃著普普通通,酸大過甜的烏梅糖總覺沒有滋味。
他現在是越發惦記果脯,還有走鏢時,貨主給的酸酸的白鷹果。
心下鬱悶,他摸了摸腹部,冷冷道:「小怪物,就你嘴饞,等出來收拾你,罰你天天挖野菜。」
小怪物此刻才多大?才兩個多月,連聽覺都沒有,要想他做出反應,得等到六個多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