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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少主,謝清平,謝家主謝澈的嫡長子,謝陽曜的堂哥。
「你失蹤時,他悶悶不樂,聽說你回來了,這段日子,據我觀察,又陰鬱不安。
「我查了清平少主前些日子的行蹤,並未有何不妥,所以,接下來打算找人暗中盯著他。」
謝陽曜道:「小心些,不要被發現了。」
「是。」
謝陽曜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詢問道:「那些確定的暗害者呢?」
謝陽曜口中的確定的暗害者指的是當初將他推下魔窟,發現他沒死,又派妖獸追殺的人。
——王勤方才用外人兩字稱呼這群暗害者。
王勤聞言,蹙起眉頭,回復道:「這些確定的暗害者,我出發去天星州接少主時,便已派人去抓捕。不料,他們早已跑了,人去樓空。
「侍衛們追查至今,僅僅抓到幾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嘍囉。
「我上報尊主,調動了現下能調動的州軍,全力追捕他們,還請少主放心。」
謝陽曜放下茶杯,他抬眼看向王勤,道:「暗害我的人未抓到,我如何放心?你說,他們早已跑了,我卻是想不通其中緣由。
「那時,全天下都知我未回浮雲仙山,生死未仆,這些暗害者若不想日後被我派人抓捕,面臨亡命天涯的局面,應當渾水摸魚,抓緊時間尋我,殺我。
「怎的先一步跑了?
「莫非他們知曉,我在城主府,要回去,而他們無法進入城主府殺我,更無法阻止我回去。所以害怕了,先跑了。
「可那時,除了父尊、麒麟城城主,以及你們這些來接我的人,還沒有人知曉我的行蹤。」
「父尊、麒麟城城主自是不會透露我的行蹤。他們如是透露,恐怕暗算者比你們還先找到我。」
「所以王護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勤臉色當場就變了。
「少主,我不可能同暗害者,或者暗害者背後的人勾結,透露你的行蹤……」
謝陽曜道:「我不是說你。」
王勤定下心,道:「少主是懷疑,同我前來接你的護法中,有暗害者的內應,或者有暗害者背後之人的內應?」
謝陽曜笑道:「是了。」
王勤神情一凌,道:「少主放心,回去了,我定好好徹查他們。」
「如此,辛苦王護法了。」謝陽曜話鋒一轉,道:「聽說王護法罰了追雲?」
王勤道:「這孩子從小沒有爹娘,我憐愛他,處處由著他,養得他如此頑劣。現下意識到,似乎有些晚了,只得罰罰,但願能扳回來。」
謝陽曜笑道:「追雲年紀小,許多事情不得其法,王護法不要太擔憂了,日後懂事便好了,罰重了,適得其反。」
王勤搖頭道:「年紀小?他比少主僅僅小一歲而已。我求著他有少主一半就好了,現下是一半也沒有。空有一身武力,不長腦子。」
謝陽曜思忖幾息,道:「過些日子,謝家子弟前往上古華胥境磨礪心性,我找伯父討個名額,讓追雲也去磨礪磨礪心性吧。」
「如此真是多謝少主了。」
王勤連忙拜謝。
謝陽曜扶起了他,道:「這本就是應該的。且不說王家對我有大恩,我與追雲多年好友情誼,也見不得他日後不好。」
王勤感激道:「追雲未來定當忠心耿耿為少主辦事。」
謝陽曜笑了笑。
王勤說罷這話,退下了。
第39章
謝陽曜坐回書桌前,接著處理政務。
回浮雲仙山數日,他於百鬼崖下受到的創傷,經過精心調養,已然痊癒。
只是這段時間,做什麼事都想著蘭黛,心神不寧,很是浮躁。
處理完畢,已然天黑。
李總管帶人取走了處理好的政務,謝陽曜舒展開僵硬的筋骨,喝了降火的逍遙湯,換了身素衣,來到北巔山亭內。
現下天黑了,自山亭望去,墜海翻起的浪花,瞧不真切。
蘭黛跑了,不同他回浮雲仙便罷了,破海,竟也敢叫他瞧不真切!
寒風呼嘯,捲動隨意束起的頭髮,謝陽曜煩躁無比,眉眼浮出戾氣。
他甩袖就走,邊走邊吩咐跟上來的侍從。「想辦法叫墜海亮起。」
侍從:?
侍從愣了愣,見少主臉色不好看,連忙應是。
一行人沿著長階而下。
玉石道平坦,四通八達,園囿圍牆,縷空雕花,靈獸嬉鬧,自有樂趣。
走到半路,正好撞上花房的人捧著一盆盆打理整齊,花姿端莊,屬於藝蘭珍品的金絲馬尾素,往少主府和尊主私人宮殿青雲殿送去。
謝陽曜瞧不得一個跟蘭黛有關的東西,頓住了腳步,涼颼颼道:
「內務掌事是沒撥給你們錢嗎?盡培養些蘭花。冬日,五日裡有三日是蘭花。」
花房的人全定在原地,不知哪裡得罪了這位大多數時候都寬厚仁慈的少主。他們紛紛放下了金絲馬尾素,躬身行禮。
領頭道:「少主若是不喜,我們這就撤了,換成梅花如何?」
「你們在花房做事,送什麼花,還問我?」
「少主教訓得是,我們知曉了。」說罷,一伙人帶著蘭花連忙走了,像有條狗在後面攆。
謝陽曜收回視線,抬步欲走,一道含笑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