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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曜順著臉頰摸到對方的眼睛。灰藍眼眸,格外少見。
他順著眼睛往下摸,摸過鼻樑,鼻頭,落到嘴唇。
思及方才對方親自己下巴那一下,他心念微動,猶豫片刻,稍微低了一下頭,低聲道:
「蘭道友,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沈澤蘭有些煩,這人在嘰嘰咕咕什麼,半天不得消停。他把蓋在身上的衣服拉高,遮住腦袋。
謝陽曜只當他是覺得冷,摸過一件衣服,嚴嚴實實搭在他身上,隨後鍥而不捨道:
「蘭黛,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沈澤蘭煩死了,他捂住對方的嘴。
謝陽曜有些憋屈,悶聲悶氣道:「不可以嗎?」
說話的熱氣盡數撒在了沈澤蘭掌心,沈澤蘭覺得癢,收回了手,他揚起頭,憶起之前雙修,於是,像之前一般,親上對方嘴唇。
「男朋友……」乖,別煩我。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便被青年盡數堵住了。
謝陽曜仔仔細細親他。
這是一個無關雙修的親吻。
只是單純想與對方親密接觸。
謝陽曜邊親邊將人抱緊了。後者軟乎乎地讓他親,只是後來,因為他抱得太緊,扭動身體,不讓抱。
謝陽曜鬆了松力度,後者便不再試圖掙脫。
他放緩了這個吻。
正常男人接物不可能沒有反應。
腹下升起一股邪火,謝陽曜放開了人,低低喘氣,摸了摸對方濕潤的嘴唇,深吸口氣,壓下邪火,靜下心,閉目修煉。
……
沈澤蘭臨近中午才醒。醒來時,後者還在修煉。
昨晚他似乎親了自己?
不對,好像是自己親了他。
沈澤蘭那時睡得迷糊,根本記不得什麼,只記得親吻時,幾乎窒息的感覺。
糾結了一下,自覺不是什麼大事。
沈澤蘭撥開後者攬住他的手臂,挪出懷抱,坐了起來。衣服都摞在這裡,他挑出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想要煉化體內的東西。
大部分修士都需要五心朝天,才能靜下心,煉化或者修煉。
沈澤蘭也不例外。
但他傷未痊癒,難盤坐起來。
怕扯到傷口,他思慮片刻,放棄了。早知如此,昨晚雙修時,即使暈過去,他也得把體內東西盡數煉化了。
雙修時,即便不五心朝天,倚仗姿勢和雙修心法,也能順順利利煉化此物。
謝陽曜結束修煉,瞧見沈澤蘭正在系上衣衣帶。
他只一眼,便看出沈澤蘭沒有煉化體內剩下的東西。
猜到什麼原因,謝陽曜沒有多言,他快速穿好衣服,走到沈澤蘭面前,道:「我幫你穿。」
沈澤蘭身體不舒服,有人願意幫忙,自然樂意至極。他將衣服盡數抱起,塞給對方。
謝陽曜盤坐了下來,將衣服放在一邊,仔細給他系好上衣衣帶,而後拿起褌,把他抱了起來,方便穿褌。然而,抱起的瞬間,未煉化的東西滑了些到腿部,兩人意識到不對。
沈澤蘭愣住了。
謝陽曜也愣住了。
謝陽曜愣了會,快速給沈澤蘭穿好衣服,低下頭,大步走了出去。
「我出去練刀。」
沈澤蘭分外難堪,反應過來,低低嗯了聲,算作回答。
許久,沈澤蘭的難堪總算散去。這沒什麼,他們都如道侶一般雙修了,這又有什麼?只是……只是為了活著離開。
沈澤蘭恢復了平常的淡然,靠在木質牆壁上,把玩靈劍。
踏上修煉之途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非人之物。
百眼鬼。
老實說,昨晚初見百眼鬼的恐懼褪去後,他回憶起百眼鬼,便止不住地興奮。
寒氣竄動不算厲害前,他每次練劍結束,都會捏出一個非人之物,思考如何乾淨利落地解決它。
每個劍修都有成為劍尊的夢。
沈澤蘭橫起靈劍,假設他實力足夠,他便要一劍將百眼鬼劈成兩半。
可惜,實力不足。
沈澤蘭將靈劍放到一旁,思索百眼鬼有沒有弱點。
眼睛幾乎是每個生靈的弱點。
百眼鬼那麼多眼睛,若是把它眼睛全廢了,它應該就沒有辦法攻擊他們了,而他們說不定能抓住機會,將百眼鬼殺了。
可是,如何把百眼鬼的眼睛全廢了?
沈澤蘭垂下眼帘,他看向自己雙手。若是他能趕在冥陰節前,將寒氣除掉,那麼他就能毫無顧忌地調動全身靈力,布下劍陣。
雖然他所布置的劍陣,威力不夠大,但如果抓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忽然暴起,或許真能廢了對方眼睛。
沈澤蘭將活著離開此地的希望,寄托在姚五身上,可這不代表,他願意像一隻雛鳥,活在大鳥的羽翼之下。
傍晚,沈澤蘭小腿肚上的傷痊癒了。
他煉化了體內的東西,弓起腿,撩起褲腿,拆掉了細紗布。
細紗布帶著濃郁的藥味,丟進火堆時,刺激得火焰低了幾分。
謝陽曜坐在一旁,為白天的事,羞於看他。
沈澤蘭放下褲腿,起身活動了一會,看向謝陽曜,刻意道:
「你不必覺得害羞,現下一切,只是為了活著離開此地。」
謝陽曜聽著這話,心裡不太舒服。不過,他也認可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