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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華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還是挽星從旁解釋,「格格這一陣總愛害喜,見了葷腥就想吐,您別見怪。」
雲華方才緩和,「看來妹妹這一胎是個淘氣的。」
言下之意,她肚裡的孩子真懂事——雲華打從懷胎以來就沒怎麼孕吐過呢。
她身旁侍女卻不識眼色,又或者真以為姊妹倆交情不錯,笑著打趣道:「奴婢聽人說,害喜越厲害的越容易生男孩,那些安安靜靜的,多半是個丫頭。」
挽星絕倒,還有這樣笨的丫頭,專往你家主子心上捅刀子呀!
雲華的好心情成功被破壞,強笑著對雲鶯道:「我倒想聽聽,妹妹到底是如何懷上的?」
別真叫她生出個兒子來,自己又得被比下去。
雲鶯自然不好說之前騙了她,只含糊道:「就按你說的唄。」
吃辣飲冰,故意算錯日子,這樣還能懷上?雲華都懷疑自己命里是否欠了點運氣,怎麼人家瞎折騰都能撞著死耗子。
忽然間感覺胃裡一陣噁心,下意識嘔出口清水來。
心裡倒是歡喜的,這不正是害喜之兆?
雲鶯卻想起那熏魚,怕她買到不新鮮的傷著脾胃,便關切道:「讓府里劉太醫過來瞧瞧吧,再開點改善胃口的藥方子。」
雲華假意推脫片刻,才矜持地答應下來,讓太醫看診的機會可不常有,甚至五阿哥都不會為她辦到——畢竟她為了跟劉佳氏做對比,襯得自己賢惠體貼,總說不需要五爺照顧呢。
於是五阿哥也就順理成章不來照顧她。
哪知劉太醫用絲絹墊著驗完脈象,便含笑道:「不礙事,只有些受寒傷風罷了。」
說完就讓藥童拿紙筆來開方子。
雲鶯提醒道:「您記得酌量添減些,留心忌諱。」
她印象中有些藥材配伍是不適合孕婦服用的,像四阿哥都不許她亂吃外頭買的東西呢。
劉太醫愣了愣,「誰有身子了?」
雲鶯詫道,「您方才沒看出來脈象?」
劉太醫失笑,「下官從醫也有十來年了,是否身孕豈會看不出。」
見對面臉色難看,他這才恍然,訕訕補充道:「自然,有些婦人急於求子,也會出現類似懷孕的症狀,原也說不準。」
說完生怕麻煩,一溜煙回前院去了。
雲華如在夢裡,她沒孩子?不,怎麼會……
可聯想到之前一切,明明有了身孕,她卻並未害喜,甚至連肚腹都未有絲毫增長——連嬌花軟玉般的雲鶯都胖了不少呢。
雲鶯打心眼裡為她難過,「姐姐,不如再多請幾位大夫瞧瞧吧,也許誤判了也說不準。」
劉太醫可是有名的聖手,他能瞧錯麼?雲華扯了扯唇角,「好妹子,您不用多說了,我心裡有數。只茲事體大,煩請你為我保守秘密,你看成嗎?」
雲鶯自不會閒著沒事到處亂說,她還沒那麼長舌。
看著雲華失魂落魄離開,雲鶯怏怏道:「都怪我,白白掃了姐姐興致。」
挽星勸道:「您不也是為她好麼?」
何況早在弘盼阿哥周歲宴那天就提醒過,讓多找幾個大夫瞧瞧,雲華自己不肯聽,說不定她也心虛,怕這胎是假非真,故意自欺欺人罷了。
雲鶯知堂姐一向心高氣傲,有意找人打聽著,怕她做些傻事,幸好周銘泉回報五阿哥府邸一切太平,她這才鬆了口氣。
挽星見多了世事無常,冷眼道:「奴婢怎覺著有些不對勁?五阿哥難道不知道假懷孕的事?」
又或者那肇事人根本就沒說。
雲鶯樂觀地道:「五貝勒愛重姐姐,大約不願意同她計較吧。」
那可未必,沒有男人不看重子嗣的,挽星只擔心這位瓜爾佳格格打錯主意,再連累自家主子便不好了。
但看雲鶯一臉傻白甜的模樣,挽星到底沒忍心揭穿,只盼著那位有些擔當、老實承認了罷。
不提雲華的窘境,這廂雲鶯卻是風頭日盛,自上月賞了頭面之後,這個月德妃竟又派人傳她進宮,讓她幫著揀點佛米,好求送子娘娘送個白白胖胖的阿哥。
當然是和福晉一同去,德妃在這方面很少有失偏頗。
但誰是誰的陪襯就很難說了。
饒是福晉都有點不是滋味,她費了那麼久的工夫,才讓德妃同意自己幫她抄經,而雲鶯竟輕輕鬆鬆獲得了這份恩典;且抄經是親力親為字字泣血,福晉手上都磨出繭子來了,而瓜爾佳氏只需做做樣樣即可——佛米是有手都會揀的。
福晉難免對趙嬤嬤感嘆,「真是同人不同命。」
趙嬤嬤倒是看出點端倪,德妃就喜歡心思少的人,而福晉偏偏跟德妃太像了。別看德妃這陣子待福晉親厚,背地里沒準還防著呢。
趙嬤嬤道:「要麼您不帶她去好了,就說瓜爾佳格格身子不適。」
反正德妃也不可能來要脈案。
福晉搖頭,「算了,由她去罷。」
說完就命人備車,又交代乳母準備大阿哥出門衣裳:弘暉一向孱弱,受點冷風都會瀉肚,偏德妃喜歡孫兒,每每都要求抱去,福晉也不敢不依。
趙嬤嬤望著自家主子忙忙碌碌模樣,覺得做人實在麻煩,偏這麻煩一多半還是福晉自找的,奇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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