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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遠洲睜開眼,對上了她水潤潤的漂亮眸子。
姜湘不大好意思,戳他胳膊,「你怎麼不說話呢?」
「……大小姐,現在六點整,你不困嗎?閉上眼睛繼續睡,睡醒了我手裡的錢都給你,都上交。」
姜湘「哇」了一聲,愉快地閉上眼睛,鑽他懷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十點多。
枕邊沒了男人的身影,姜湘迷迷瞪瞪下床,踩著棉拖鞋去衛生間。
只見裡面水龍頭嘩啦啦呲著水,梁遠洲正彎下腰,在水龍頭下沖頭。
簡單粗暴洗完了頭,他直起身,拿毛巾隨便擦了擦水珠。
看見門口發愣的姜湘,梁遠洲笑了一聲,走過去,「湘湘,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姜湘搖頭。
他穿著背心褲衩直接靠近,姜湘有點彆扭,後退了一步,不大習慣這樣親密的場景。
梁遠洲自然注意到了她躲避的動作,揪她耳朵,「躲什麼躲?一覺醒來不認識我了?」
姜湘下意識捂耳朵,被他一拽,整個人更是撲到了他胸膛上,隔著一件薄薄的灰色背心,男人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
她紅著臉起來,有些害羞,眼睛看向別處,「小梁同志,你,你能不能多穿一件衣服?」
「哦?」他勾唇壞笑。
「你出去,」姜湘低著頭,試圖推搡他,「你把衣服穿好,我也要刷牙洗漱了。」
「行吧。」
梁遠洲摸了摸她的臉頰,看在他剛搬過來的份上,暫時放過她,總要讓她有一個習慣的過程。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姜湘一個人躲衛生間洗漱,洗漱過後,把一頭烏黑長髮分成兩束,編了兩根麻花辮。
然後是換衣服,她出去翻衣櫃,當著梁遠洲的面,磨磨蹭蹭許久,才翻出了一件小抹胸,純棉背心,碎花襯衫,一條工裝褲。
梁遠洲眉頭微皺,看著嚴肅正直,手上卻捏著她翻出來的那件白色小抹胸,似乎很少見過,十分好奇……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啊。
姜湘咬牙,極力讓自己臉上表情自然,佯裝淡定地從他手裡奪過小抹胸,抱起衣服,準備去衛生間。
梁遠洲哭笑不得,拉著她道:「去哪呢?換衣服就在這換,我給你幫忙。」
「用不著,你走!」
「湘湘乖,昨晚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過了……」
「那也不用你幫忙,不許,不許,唔。」臭流氓,不要臉。
姜湘眼淚都快出來了,躲又躲不過,跑也跑不掉,最後被他摁到了腿上,美名其曰幫忙換衣裳。
換到最後,順理成章滾到了床上,梁遠洲簡直要溺死在這溫柔鄉,無法克制,無法自拔。
「湘湘。」他嗓音低啞,在她耳邊埋頭親吻。
好幾次,他差點進去,嚇得她一個激靈躲了躲,嗚咽著咬他肩頸,「你答應我的,不讓我這兩年懷孕……」
昨晚兩人是胡鬧了挺長時間,好幾次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但也沒真的進去,她不敢賭,梁遠洲更不敢賭。
萬一真的一次中獎,兩人都得慌張傻眼。
梁遠洲忍得實在辛苦,暗罵了幾句髒話,「一會我就去醫院,問問那什麼保險套!」
姜湘含著淚怯怯看他一眼。
梁遠洲的心都要被她這一眼望得融化了,他低聲哄她,「湘湘別怕,我心裡有數,答應你的事說到做到。」
下午兩點,太陽高高掛在天上。
梁遠洲騎著自行車照常送姜湘上班,把人送到國棉廠,再遞過去一袋喜糖。
姜湘有點發愁,「我怎麼跟人說啊?突然就,就結婚了。」
「也不算突然,」梁遠洲摸摸她的頭,「我天天接送你上下班,長眼睛的都知道湘湘你有對象,結婚定下來不稀奇。」
姜湘也沒法子,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國棉廠仍然是一團亂,除去正常排班的車間生產,除四害講衛生的宣傳搞得轟轟烈烈。
就在姜湘發愁怎麼發喜糖,給誰發的時候,梁遠洲去了一趟幹部療養院。
「噗。」錢四海剛喝下去的一口茶全部噴了出去,嗆得半天停不下來。
梁遠洲淡定地拍拍他的背,「老頭兒,你冷靜一些,養好身體,我還指著你下周來當我的證婚人呢。」
錢四海不聽他忽悠,沒好氣地罵,「結婚是大事,你拉著人家小姑娘急急忙忙去民政局領證,不提前跟我打招呼,也不讓我提前見見人。怎麼,當老頭子糊塗了,擱我這裡搞先斬後奏呢?」
梁遠洲眼角抽抽,沒吭聲。
錢四海就覺得不對勁,「說吧,你媳婦兒有什麼問題?讓你不敢帶她來見我。」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她成分不大好。」
「哦,什麼成分,富農?中農?」錢四海表示做足了準備。
「都不是,她是民族資本家後代,富家千金。」
「你再說一遍,什麼後代?」
「民族資本家——」
話還沒說完,房間裡傳出一聲怒吼,「梁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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