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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行。」姜湘眼皮打架,趴到舒適柔軟的床上,眼一閉頭一歪,當場就睡了過去。
看得出來,她在國棉廠當紡織小女工這段時間,是真的累壞了。
梁遠洲微微嘆氣,有些無奈,心想不能再拖了。
他得儘快把湘湘從國棉廠拉出來,不能任由她在車間三倒班,做那麼辛苦的紡線工作了。
無奈的是姜湘還不夠信任他,若是足夠相信他,有他在,他不可能讓她餓肚子吃不飽,也不可能讓她無處可住,無人可依。
她那麼著急自立自強掙錢,把國棉廠的破工作看得如此重要,不就是還沒把梁遠洲當做能夠依靠的後盾嗎?
梁遠洲並不氣餒,沒關係,現如今湘湘不夠相信他,總該相信她自己真真切切拿到手的工作。
長川油礦的正式工崗位,他勢必在得!
就在姜湘睡得胡天胡地不知時間流逝的時候,梁遠洲給屋子裡的鐵皮爐子生了火,再把衣櫃裡的湯婆子翻出來,灌滿熱水。
暖乎乎的湯婆子塞進姜湘被窩裡,姜湘下意識抱緊了,睡得呼呼香。
梁園洲有無數次衝動想爬上床跟她一起睡,最後還是沒上去。
他不甘心地出了房間,坐在門檻上,拿了木頭和刻刀,準備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大雜院裡。
婦女們圍坐在灶台邊上織著毛衣,隔一會拉扯幾句閒話,又過一會兒好奇的眼神止不住朝著梁遠洲的方向瞥去。
她們幾個又不是瞎,看著梁遠洲忙前忙後進進出出,沒個消停,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了下來,卻是坐在門檻上不知雕刻著什麼東西。
那半晌沒露面的姜湘呢,躲房間里幹什麼呀,睡覺?
婦女們竊竊私語,其中一個低聲道:「梁遠洲帶回來的那丫頭,長得挺漂亮,就是做的事兒卻不像個正經人家出來的,不像話……」
「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正說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咱們街道上次不是發糧票嘛,我記得盧幹事還問了咱們一嘴呢,說咱們院裡多了一個人的糧食關係,那人叫姜——」
姜什麼來著。
「姜湘!」另一個婦女果斷道。
「對對對,俺也想起來了,是叫姜湘。」
「那應該就是這丫頭了,八九不離十。」
眾人嘖嘖稱奇,「梁遠洲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啊,竟然把她糧食關係都拐過來了,那就是來真的了,要結婚。」
「這不是還沒結嗎?男未婚女未嫁的,她又是下廚做飯又是在男人家裡留宿……」
「噓噓噓,小聲點。」別讓那邊的瘟神聽見了。
婦女們頓時安靜下來,過一會,又開始悄悄念叨了起來。
梁遠洲離得遠,雖然聽不清她們說些什麼,但一看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神,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他一概裝作不知,垂下眸,專心雕刻手裡的木頭,一刀一刻,神情專注。
不知過了多久,簡陋的木雕漸漸成了形,是一隻小胖貓的模樣,叼著尾巴抱頭睡覺,十分可愛。
梁遠洲滿意地勾起唇,手指彈了彈胖貓的腦袋,最後在貓咪肚皮上,刻了一個「湘」字。
姜湘一覺醒來,便收到了這個意外的禮物。
「什麼東西?」她剛睡醒,站在門口打著哈欠,還沒來得及看清梁遠洲給她塞了什麼。
看清楚是一隻木頭雕的小貓咪,姜湘驚喜,「是你刻的嗎?梁遠洲,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還有這個手藝?」
梁遠洲淡定地點點頭,「送你了。」
姜湘收到木雕很是高興,直到她看見貓咪肚皮上的「湘」字,笑容一滯,頓時想起了梁遠洲親她時擼貓的舉動。
「混蛋,不要臉。」她沒好氣踩他一腳。
「…………」
姜湘睡飽了覺,精氣神兒足的很,瞧著天色將黑未黑,便扭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的鐘錶,下午六點多。
時間不早了,她得早些回國棉廠呢。
誰知梁遠洲不急著送她回去,反倒拉著她坐在灶台前,「吃了東西再走。」
「吃什麼?」姜湘眼睛亮起來。
「烤紅薯。」
「。」
姜湘滿心滿眼期待的眼神瞬間消失,蹲坐下來萎靡地抱住膝蓋,語氣哀怨。
「小梁同志,我以為你良心發現,終於知道了中午我做飯辛苦,專門下廚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呢。」
梁遠洲白她一眼,「喊什么小梁同志,你是我領導嗎這麼喊我,沒大沒小!坐直了說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姜湘捂耳朵。
她就是打算爬到他頭上當領導,她繼續不依不饒喊小梁同志。
「小梁同志,你看我工作都那麼累了,還是硬撐著辛辛苦苦做了一頓飯,讓你吃飽了吃好了,你現在就是這麼招待我的?給兩個烤紅薯就沒啦。」
梁遠洲:「…………」
梁遠洲無語望天,「我讓你做一頓飯,你是記了一天的仇啊,睡覺前點我一遍,睡了一覺醒來還要點我一遍?」
姜湘當然要點他無數遍了,個狗東西,才確定了戀愛關係,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就暴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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