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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郎……

  想起了最為親近的兩人,冬風心中痛極,她看著鈺靈的眼神更恨了。

  獸類威嚇的聲音低低,在喉頭處滾動,她眥了眥牙,唇下的牙已經成了狐狸尖利的獸牙。

  「我要將你咬碎,一口又一口,拆吞入腹,告慰我那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

  冬風一字一詞,因著妖炁影響,有陰風陣陣。

  「好啊,」鈺靈手朝自己的右腿撫去,冷笑一聲,「我倒要瞧瞧,你的牙夠不夠利,看看最後到底是你吃了我,還是你被我這塊骨頭給嘣了牙!」

  話落,她五指微斂,成利爪姿勢,靈炁如刃,猛地朝自己的右腿之處剜去。

  一瞬間,鈺靈的臉色白了白,她卻快慰地笑了起來,有幾分癲狂和決絕。

  白骨被剜出,在她掌心成了一桿白玉一般的骨筆,靈炁截過,霧鬢風鬟的發斷了去,化作黑氣朝那一桿骨筆而去。

  一剎那間,白骨為杆,烏髮為筆毫,血肉為墨。

  猶如潑墨一般,血墨化作萬千的絲線,猛地朝冬風纏去。

  手、肘、肩、腰、腿……甚至是臉上的一顰一笑,如街頭熱鬧的驢皮影一樣,幕布上,人影被人操控著,一個移步,一個倒退,皆由不得自己。

  「恨相見得遲,怨歸去得疾……」

  瞧著被紅線纏住的冬風,鈺靈笑得不行,有靈炁朝骨筆而去,血肉為墨,鈺靈的臉色白了些許,她卻半分不在意,只覺得痛快極了。

  這會兒,她閒庭信步一般,撿了地上的一片碎紅紗,在指尖撩撥了下,抬眼瞅了冬風一眼,眼波流轉,甚至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戲腔。

  搖搖頭,嘖嘖不已地笑道。

  「倒是一對有情人,一人舍了妖丹,一人舍了人身,將自己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樣,何必呢,就為了一個孽種,了不得再生就是了。」

  「如今,你就是跪地求饒,我都放不得你了,不過不怕,我這就送你下去,你們一家也算是團聚了。」

  話落,鈺靈咯咯亂笑,一身血炁更是不吝嗇地往骨筆之中涌去。

  冬風抬眼,目眥欲裂,「不!」

  剎那間,她背後有狐尾的虛影在搖晃,這是背水一戰。

  「冥頑不靈!」鈺靈嗤笑。

  就在血線如霧般朝狐尾的虛影籠上吞噬時,異變突起,原先平靜的湖面上漾了漾,靜臥其中的那輪月色成了碎影,下一刻,有驚濤海浪起。

  「這是什麼?」鈺靈驚了驚。

  在她驚駭的目光中,湖水中捲起了個旋渦,一盞龍形燈出現在旋渦的中心。

  只眨眼的功夫,燈化長龍。

  巨龍盤天出水,仰天低吟一聲,帶起水炁陣陣,龍眼微張,朝鈺靈瞧去,威嚴且容不得半分污濁,下一瞬,龍口處那團耀耀明珠成了炙人的明火。

  長龍呼嘯地卷過這一地,撩動湖底水炁,鬼影山這一處的樹木被颶風搖動,猶如落了道道驚雷一樣。

  巨龍捲著火光朝那血霧燃去,一併燃燒的,還有那白骨做杆,烏髮做筆毫的骨筆。

  在火光卷上白骨筆時,有一聲尖利的聲音響起,猶如稚童一般。

  下一刻,骨筆被融化,成一團粘稠的液體,在滿是砂石和土礫的地上蜿蜒,拼湊成一個似人形的小白骨。

  只巴掌大,最後,它沒入土壤深處,沒了氣息。

  「阿弟——」鈺靈喃喃。

  斷了。

  她和同胞卻同室操戈,被她在娘胎之中吞噬的弟弟,本該同根同生,它的骨便是她的骨,而她以血肉蘊養那一抹殘魂,息息相關,輕易剝不離的胎身胎,她們之間的聯繫竟然斷了……

  並且,她阿爹在上頭落了禁錮,護她,也護它的靈陣,有朝一日竟然斷了去?

  甚至,她都感受不到那一點殘骨的氣息。

  是存在,亦或是消弭,全然不知。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鈺靈驚得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相信,這七星宮裡竟還有這樣一個人,修為精湛,而她和阿爹卻全然無知。

  「……阿垚?」

  鈺靈看著立在湖邊的人,猶不敢相信地問了一句?

  潘垚掐了道手訣,一瞬間,巨龍盤旋而來,落在她手中重新成了一盞龍形燈。

  只見龍口銜珠,光彩耀耀,將這一處照得很明亮,也將這一地的狼藉和污濁照明。

  「你沒事吧?」想了想,潘垚喚道,「小狐阿娘。」

  冬風捂著心口,低垂著頭,幾乎是咬著牙在忍受這妖炁的翻滾反噬。

  她不好。

  自她和七郎做了決定,她便知道,狐珠入肚之時,是她報仇雪恨之時,亦是她身亡之時。

  可她不悔。

  七郎也不悔。

  冬風想起了那一日,她拖著渾渾噩噩的身體,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了這鬼影山半山腰的茅草屋,那兒是牢獄禁地,卻也是她和七郎的家。

  小狐死了……

  小姐親手殺的。

  多麼好笑,多麼荒唐……一齣戲,他們一家三口竟然只是一齣戲!

  由著小姐書寫,讓哭便哭,讓笑便笑……戲唱給宮主聽了,他們也就沒用了。

  「七郎,我好恨……」冬風抬起了眼,眼裡是無法言說的痛,和她被阿爹阿娘逼著給旁人換親時,是一樣的痛,一樣的恨,不,甚至更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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