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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小江不放心得很,對視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父母親緣之間的運道被掠去,會發生什麼事嗎?」
潘垚眼裡有氣憤,為那些買了娃娃玩偶的小孩,也為他們的爸媽。
「財運被掠失財,父母運被掠,自然是失親。」
「時間淺的,親緣便淡薄,這事不突兀,只發生在潛移默化之間,外人和當事人只會覺得父母煩心事多,對孩子的耐心不足,動不動地就生氣……對孩子,少了當初的那幾分喜愛。」
小孩子性子多變,每一段時間都不一樣。
在成長過程中,有一段時間會格外的頑皮,不懂事,搗蛋……父母心生厭倦煩悶之意時,也只是瞅著孩子,埋怨、數落他不如小時貼心可愛。
「時間久了……」潘垚說著話,聲音頓了頓。
她手中那一塊掠過運的骨娃娃被她幻化成一株椿樹和一朵萱堂,手心一握,原先繁茂的椿樹和萱堂枯萎而去,最後成為虛無。
潘垚的眉眼黯淡了兩分。
椿庭失蔭,萱堂已逝,這是雙親不在的結局。
大江小江驚了驚,心裡一個咯噔,手都抖得厲害,「造孽,這是造孽!」
難怪雲舟叔公走時如此的不放心,這事造孽,是大罪過。
每個人都年幼過,誰不知道,在小娃娃眼裡,父母便是他們的一片天,是他們的全部。
而這膠皮玩偶經由他們賒刀人的手,掠的是這樣的運,這不是讓他們的天塌了,地崩了,還讓他們視為全部的存在厭棄著他們。
這這、
誅心啊!
這事造孽又誅心!
大江小江兄弟沒有被掠運,只身為一個外人去想這事,多覺得可怕極了。
氣血上涌,耳朵嗡嗡嗡地響,只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無數小娃娃無助的哭泣,抱著膝蓋,躲在一處黑漆漆的角落裡,不解為什么爸媽變了,原先庇護他們的大房子,一下就成了張嘴的大怪獸……
……
潘垚出了江家,準備去大江小江說的朱有餘家瞧瞧。
大江:「你不知道路,我們一道去吧。」
「不用,有著這個,我能尋到朱家。」潘垚晃了晃手,示意大江小江瞧那被拘著的骨娃娃。
大江低頭瞧去,就見潘垚掐了一道符,原先被禁錮的骨娃娃得了自由,這會兒貪婪著張嘴吞噬著符光中的運道,隨著吞噬,漆黑的半空中好似有了縹緲的絲線。
這是骨娃娃將運道往回搬運。
大江正想說什麼,這時,村子裡跑來一個青年,手中打著手電筒,聲音有些慌,也有些沉痛。
「大江哥,大江哥,出事了——」
顧不上數落人毛躁,聽到這一句出事,大江心裡咯噔了下,丟了潘垚,幾步迎了過去。
「這又是怎麼了?」
「小丁哥他媽媽,他媽媽。」來人哽咽了兩聲,一抹臉,「她過世了。」
大江和小江震驚,「怎麼會?」
潘垚停了腳步。
大江臉上還有聽到消息太過意外而不踏實地發懵。
他轉頭朝潘垚看去,只覺得自己的喉頭髮澀。
「阿萍嬸子的身子雖然差了些,但總的來說,身子骨還行。平日裡小病不斷,大病是沒有的,醫生也說養著就好,別多操勞就行……怎麼會走得這樣突然,會不會是,會不會是——」
他瞧著潘垚,眼裡有期冀,想說小丁他媽媽去得突然,和小丁販賣膠皮娃娃這一事沒有關係吧。
可是,他問不出口,因為他知道,十有八九,這突然的去世和這事有一些牽扯。
潘垚心中嘆了口氣。
自然有干係,送著能掠人運的娃娃入門戶,賺了錢財,豐厚了財運,自然得損一些其他的氣運來償還,尤其是這江祥丁沒有賒刀人的修為,卻行了賒刀人賒物抵運的事實。
雖然,他也是被別人忽悠著,不明其中內情的賒送。
潘垚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轉身抬腳入了虛空,依著骨娃娃吞噬氣運,搬送而去的方向走去。
……
不知不覺,雲霧籠罩了天上的那輪月色,風一陣一陣地吹來,帶著遠處山谷的迴響。
「呼——」
「呼呼——」
蓬頭鬼娃娃胡亂地逃竄,跑一個地兒,一個地兒有一處娃娃睜開眼睛,陰魂不散。
只見那黑眼睛咕嚕嚕地轉,嘴巴一咧,櫻花紅的唇瓣成杜鵑泣血的艷紅,像吸了血,連尖牙都帶著未剔乾淨的血肉。
「跑不掉的,嘻嘻,你跑不掉的。」
「來呀,我們一起來玩呀。」
小大仙!
小大仙——
蓬頭鬼娃娃嚇得是屁滾尿流,方才逃得慢了些,小細腿被咬了一處,它只覺得自己現在像個破了洞的娃娃。
什麼最嚇人的上床鬼…不不,它認輸,它真的認輸!
這逃哪兒,哪兒是鬼娃娃的才可怕!牙齒尖尖,還會怪笑著沖它發饞。鬼吃鬼啊,這般兇殘的惡鬼才真的嚇人!
……
突然,瞅著前頭的院子,瞧到那兒站著一對夫妻時,蓬頭鬼娃娃眼睛一亮。
嚇嚇他們,嚇嚇他們……說不得小大仙就來逮它了。
下一刻,蓬頭鬼娃娃抱頭鼠竄地朝朱有餘的肚子衝去。
夫妻之間,一般是男子膽大,女子膽子略小一些,危急時刻,上床鬼奸滑,也知道柿子撿軟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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