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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色完全黯淡下去時,天畔最亮的星亮起。
只見雲炁翻動,高馬將軍的雲形又變了變,待雲散去,芭蕉村的小廟這一處,倒是真有馬兒犇犇而來的蹄子聲。
「予安兄。」紅纓鎧甲將軍拱了拱手,鎧甲相碰,有肅冷的聲音響起。
「秦將軍。」玉鏡府君似有所覺,早已經等在小廟之前的大榕樹下。
冬風凜冽的吹來,寬袍拂過,榕樹下的石頭桌上多了兩個杯盞,一壺清茶。
一輪彎月掛於天畔,投下沁涼的月色。
「寒舍簡陋,薄備一壺清茶,還請將軍莫要見怪。」
秦牧牽著馬兒,盔甲下的眼睛掃過這一處小廟,由衷感嘆。
「予安兄謙虛,你這兒可比我那兒強多了。」
這不是客氣話,秦牧當真這樣認為。
他那一處只一小神龕,攏共也就半人高都不到,哪裡有這一處氣派,雖只七、八平方米的小廟,可是朱牆琉璃瓦雕花窗,檐角翹起呈飛檐斗拱之勢,上頭坐一尊仙人騎鳳的神像,別提多氣派了。
細看,神像竟然還是玉質的,雕工質樸卻用心。
盔甲下,秦牧的眼睛都嫉妒紅了。
這不比塑了金身還值錢麼?
「不過,你這也有不妥。」
「嗯?願聞其詳。」玉鏡府君詫異。
秦牧遙看小廟屋檐處,一本正經。
「這要是來了個小蟊賊,一準兒眼紅,回頭偷了你去外頭,你就得顛沛流離,漂洋過海了。」
玉鏡府君愣了愣,和秦牧對視一眼,俱是朗聲一笑。
「不和予安兄說笑了,今兒我來,是有要事相說。」
「許風和那事有眉目了?」玉鏡府君心神微動。
「對。」秦將軍點了點頭,「他招了,說是那道人姓徐,人稱一聲有度真君。」
「果然。」玉鏡府君輕嘆一聲。
「怎麼?予安兄認得此人?」
玉鏡府君的視線看向遠處,往事浮掠而過,最後定格在藏魂三器化為糜粉的一幕。
師兄,這是入了妄道了。
「認得。」
「有度真君,他曾是我師兄。」
……
第192章
鄉道上有馬蹄聲傳來, 得噠作響,夜幕中有盔甲的冷光一閃而過,高馬走過潘家門前的小路時, 帶起風炁肅肅,拂動了院子裡的那株枇杷樹。
瞬間,長橢圓的葉子搖動,簌簌作響。
好重的陰炁。
潘垚正在屋裡看電視,一瞬間,電視上都跳起了雪花, 「滋啦滋啦」地響。
周愛紅在一旁織毛衣,瞧到這一幕, 擱了手中的活,兩步走了電視機旁,拍了拍電視機的大屁股。
「好了!」
這時候信號不好, 人人都會一手修理電視的技巧,那就是拍電視機的大屁股。
一下不夠拍兩下。
別說, 回回都有用著呢!
不過,潘垚知道,剛才那一下還真怪不上自己家的小彩電, 她嗅著空氣中這濃郁的陰炁,心中暗道。
就是陰兵借道, 也就如此了。
潘垚轉身趴在窗戶上往外頭瞧去,正好瞧到瞧到駿馬騰空,如風似電。
下一刻, 天畔多了一道將軍手持長槍,策馬奔去的流雲。
「是秦將軍?」潘垚認出了來人。
難怪陰炁這般重,刀鬼將軍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這下, 潘垚沒什麼心思看電視了。
秦將軍此番過來,定是分割善魂投胎的人有了消息,說不得,阿茶姐姐也捎了信過來。
潘垚坐了起來,本想套個外套跑去小廟那一處問問,才扭動身子,手伸出被子朝襖子探去,下一刻,她就被寒氣逼退了。
這天寒地凍的,還是被窩最舒服。
「媽,我不看電視了,睡覺了。」
當即,潘垚利索地躺了下來,左滾一下,右滾一下,壓下兩邊的被子,將自己纏成了個蠶蛹,不透一絲的風。
厚棉花的被子白日才曬過的,有太陽清朗的味道,蓋在身上厚實又壓身,外頭呼呼作響的冬風中,別提多幸福了。
眼睛一閉,元神出竅,佛子出遊,如風似光。
周愛紅瞪大了眼睛。
這、這就睡著了?
「來來,我把熱可可沖好了——」
潘三金手中拿著兩個搪瓷杯,披著外套,進門時候,瞧著將自己裹成蠶蛹,閉著眼睛,小臉蛋睡得紅紅,一瞧便是香甜模樣的小丫頭,當即也瞪大了眼睛。
「欸——怎麼就睡了?」
「剛剛不還鬧著我給她泡熱可可嗎?」
沖泡熱可可還得爬下床,多冷啊,電視精彩的節目還得錯過,潘垚搖著人,一聲聲爸爸叫得可甜了,沒兩下子,潘三金就樂呵呵舉手投降,認命地忙碌去了。
哪裡想到,就泡個熱可可的功夫,閨女兒就睡了。
知女莫若母,周愛紅嗔瞪了一眼睡得酣甜,無知無覺一般的閨女兒,沒好氣道。
「哪裡是去睡了,我瞧啊,這是又跑去外頭玩耍了。」
「剛剛還爬了起來,想去床尾抓外套——你閨女兒這是嫌冬天襖子累贅,穿著不靈活,乾脆丟了身子在家,那叫什麼,元神出竅耍去了!」
潘三金樂呵呵,「我閨女兒就是聰明!」
周愛紅:……
「正好,我泡了兩杯,咱們一人一杯。」潘三金將手中的搪瓷杯遞了過去,兩人一道喝著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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