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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作業好多呢,得趕緊寫完!
天大地大,寫作業最大!
……
第191章 191
T市, 黎沙鎮。
改革春風吹大地,自打土地包幹到戶後,家家戶戶都寬裕了不少, 鎮子上有灰磚壘起的屋宅,街道兩邊的店面也多了起來。
熱熱鬧鬧的,每個人臉上都是幹勁兒。
世界參差不齊,有平原有高山,生活自然也一樣, 富的人家有,窮的人家, 自然也有。
陳家便是這窮的。
黃土打的磚壘起的屋子, 屋頂是瓦片, 有好些年的歷史了。風吹日曬, 黃泥的牆面起了裂縫,陳家沒捨得花錢起新屋子, 用泥巴糊了糊,修修補補,準備將就著再用個幾年。
冬月里, 百草枯萎, 當年壘牆的時候, 陳家捨得下力氣,黃泥磚一塊塊打得厚。
因此,這一處屋宅雖然不好看,也不夠亮堂,看過去破爛, 住起來倒是舒坦, 冬暖夏涼的。
此時, 外頭有冬風呼呼刮來,屋子裡倒是暖和,放眼看去,角落裡有一些雜草倖存,只是個個蔫耷著腦袋,微微枯黃,顯得有幾分營養不良。
日頭西斜,暮色從老舊的窗戶里舖了進來,像是灑了一層碎金色在微微發黑的胡楊木書桌上。
陳星漢拿著一根鋼筆,皺著眉,口中無言絮絮叨叨,正埋頭苦讀著。
「唉——」屋子外頭傳來一聲沉沉的嘆息聲。
只聽嘆了一聲,又一聲,似有無盡的苦悶。
陳星漢從書中抬起了視線。
他眨了眨眼睛,這才注意到眼睛的酸澀。
也是,從一早雞鳴的三更天,他就開始用功,這會兒都到了黃昏時候,十幾個小時裡,除了吃飯上廁所,人一直坐著看書。
就算人年輕,腰板受得住,眼睛也有些累了。
他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腳,抬腳往院子外頭走去。
「爸,這是怎麼了。」
嘆氣的是陳星漢的老漢陳良生,他瘸著一條腿,這會兒坐在屋檐下頭。
腿腳不是太利索,不過人卻勤快,重活做不了,就去鎮上的廠里拿了些手工活來做。
做的是竹編工藝品,像籃子花盆什麼的,到時賣到國外去。
別瞧這些小東西不起眼,也能賺外匯,建設國家。黎沙鎮有好一些這樣的工廠公司。
「唉,還不是憂心你那弟弟。」陳老漢沒有應聲,搭話的是陳星漢的媽媽胡水蓮。
陳星漢沉默了片刻。
也就前一段時間的事,鎮上來了鄰鎮的公安,警車一路朝陳家駛來,他們家這才知道,十八年前,胡水蓮生的孩子沒有死,不是死胎,是醫院裡一個黑了心肝的醫生將孩子偷了,賣給了自己的表姐。
這表姐也不是好的,自己也生了個孩子,是女娃娃,孩子一落地,眼睛才睜,緊著就將孩子埋到土裡了,養了個山茶花。
竟然是拿自己的孩子做了花肥,多大的仇!
這事離奇又曲折,當即,十里八鄉都有了耳聞,最近還上了報紙!
胡水蓮苦著一張臉,手中也不忘忙活著竹編的活計。
「現在想一想,我還有些印象。」
她回憶道。
「那個時候,她身邊除了丈夫陪著,還來了娘家人,是個穿僧袍,留著楊梅頭的大和尚,我難免多看了一眼。」
那時,醫生說孩子沒有保住,是死胎,雖然已經有了陳星漢這個大兒子,陳家人還是難掩心痛,就依著醫生的話,孩子由醫院來處理。
不敢看,就怕看了一眼擱在了心上。
「出院的時候,你爸扶著我,你姥姥牽著你,我們兩家還錯身走過,那大和尚停了腳步,多瞧了你幾眼,還走了過來拍了拍你的腦袋……」
「說你命中坎坷,爸媽力薄,命里也沒個兄弟姐妹相助,是獨木難支的命格,就給了一個銀牌,說是有緣,讓你戴著。」
陳星漢摸了摸心口,原先那兒是掛了個銀牌子,前些日子莫名的不見了。
他也沒留意。
畢竟,連考幾年,回回差一點運道,他早已經精疲力盡,一時想不開,命都不想要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銀牌子。
金牌子都吝得看了!
「對了,那銀牌子呢?」胡水蓮用了扯了扯麻繩,又往鐵籃子上纏上幾圈的麻繩,眉毛倒豎。
「咱不要他家給的銀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邪門的東西,沒瞧大家都說了,那大和尚被雷給劈了麼!」
「呸!偷人孩子的傢伙,活該被雷給劈了!」
「就是,」陳老漢悶悶也罵了幾聲。
陳星漢拉了張竹凳坐下,也撿了個鐵框子開始纏麻繩,幫著做活。
「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也好!」
說起以前的事,胡水蓮就恨自己糊塗,眼皮子還淺。
「人心隔肚皮的,那時,我們瞧著他是個出家人,給的又是銀牌子,好歹也值一些錢,滿心惶恐,還道出家人慈悲,真是個好的。」
哪裡想到,那就是個假和尚,心眼壞著呢!前腳才偷了他們家小兒子!
「他說的話也准,你兄弟才沒,過了一段日子,你爸又摔了一條腿,可不是就應了那句話,是父母力薄,獨木難支的命麼……」
「我糊塗啊,叫你把銀牌子戴好,洗澡都不許摘下,就想著保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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