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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貪戀人間門世的點點滴滴。」許風和抬起手,側頭看周圍,由清風看到了薄暮,狹長的眼裡隱隱有水花,有萬般感慨和悵惘。

  「我貪這風,貪這光……」

  最後,他的目光看向許麗雲,聲音很輕,眼眸往下垂了垂,睫羽微顫,「還貪一個你。」

  許麗雲一震,目光淒迷,喃喃地喚了一聲。

  「大哥——」

  許風和:「由始至終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勘破。」

  離了幾步遠的莊東福沒有聽清,就見他大舅舅撩了嘴皮,好似說了些什麼,下一刻,他媽媽就像被觸到了什麼神經一樣,一下就振作了精神。

  「不不,大哥,不是你的錯,麗雲是甘願的,心甘情願!」

  許麗雲抬手撫上臉,那兒,被山茶花葉滑過的裂口太淺,才一日的時光,沒有敷藥也沒有貼邦迪創可貼,這會兒,它也已經結了淺淺的疤。

  傷口——

  因為傷口太小,她都沒有留意!

  「是昨天時候!」許麗雲恍然,急急地朝許風和走了兩步。

  她想靠近,才抬起手,視線的餘光瞥過自己的手。

  只見上頭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忙碌於家務和生活,她的手變得粗糙了,就連原先纖細的指節,也都粗大了幾分。

  一些人格外得歲月優待,許麗雲無緣,許風和就是那得到了眷顧的人,他仍然是年輕模樣。

  這會兒,因著佛珠破裂,他面上添一分憔悴,不過,這無損他的氣質。

  只見僧人狹長眼,高鼻樑,薄唇,清癯玉立模樣。

  無需價格不菲又時新的衣服,只一身微微泛白的僧人灰袍,就襯得他氣質不凡,挺拔如松,如山間門走來的清修客。

  許麗雲自慚形穢了。

  她止住腳步,在離許風和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再看許風和的目光時,她從頭髮絲,細細地一路往下,最後落在了那略帶蒼白的唇,眼裡有無法和外人說的繾綣。

  「大哥,是我不好,昨天在樹下時候沒有留意,風又大,吹得樹枝亂舞,我就被刮蹭了一點皮,落了一兩滴的血。」

  「我、我也沒有想到——」

  說到後面,許麗雲懊惱自己的不小心,說話都吞吐了。

  只一兩滴血的事,每年時候,許風和給許麗雲送來澆花的血,那都是一袋一袋的,許麗雲以為,那樣才算是餵山茶花血肉。

  哪裡想到,只刮破了皮,葉子上沾了一兩滴血,竟然也算是餵花。

  許風和慪得不行。

  他微微閉眼,無奈又憤懣。

  果然,天數就是如此難改。

  再睜眼時,許風和的目光落在院子的山茶樹上,「不愧是魑魅魍魎一流,昨日才劃破的傷口,想來,你也是昨日才修成的人身。」

  「只短短几個小時,竟然就知道使伎倆了?

  「呵呵——」許風和嘲諷一笑,「祖宗捎夢?與院子氣場不和,容易破家招災?嘖…話語倒是一套又一套,鬼物就是鬼物,就是成了花鬼,沾了觀音白的純質,也依然詭譎狡猾,詭計信手就拈來。」

  「花鬼?」許麗雲震驚地重複,「是、是她,不不,是它,大權家不聘花了,是它捎的夢?」

  那個孩子?

  是那個孩子?

  「不錯。」許風和回得肯定,「是她入了夢,用了祖宗的名頭。」

  不愧原來便是人身,就是聰慧,和蒙昧單純無知的花草修成人身就是不一樣,狡猾!生來的狡猾!

  許風和看著院子裡的花樹,又抬頭看了看天,眼中有忌憚的神色。

  李代桃僵。

  眼下,只慶幸這天道尚未察覺自己十八年前的一出李代桃僵。

  可是,要是放任下去,難保不會被發現。

  如今只有一法了——

  許風和目光幽幽閃了閃,捏著殘損了一顆佛珠的佛珠串,手緊了緊。

  末了,他嘆了口氣,側頭看向許麗雲,有些無奈道。

  「小妹,這樹留不得了,是大哥對不住你——」

  「不不,大哥你別這麼說。」許麗雲有一瞬間門的難過。

  別人都不知道,在泥土下頭,這棵花樹的根系深處,曾經化去一小團的骨肉。

  她知道。

  因為,那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才生下便被裝進花盆,填了泥巴,最後種一株觀音白的孩子。

  花鬼花鬼,許麗雲不知道什麼是花鬼,不過既然有鬼,必定是有人。

  想來,這鬼就是當初那個孩子。

  如今留不得花樹,不是等於再殺那孩子一次?

  方才出門時,瞧著莊東福不關心人,躲懶又眼裡只看著錢,許麗雲回頭瞧隨風搖擺的花樹,有過一瞬間門的百感交集。

  如今——

  許麗雲又回頭看了一眼花樹,視線一轉,目光落在挪了幾步遠,不知兩人說著什麼,有聽沒懂,這時一臉發懵的莊東福身上。

  她嘆了口氣。

  罷罷,她的孩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東福。

  十八年前,她從醫院抱了東福回家,事情就已經蓋棺定論了。

  「大哥,你動手吧。」許麗雲搖了搖頭,說了兩人才懂的一句話,「只是一道財運罷了,人比錢重要,在我心裡,大哥永遠是最要緊的。」

  「小妹。」許風和目光閃閃,似有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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