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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石娟追問。
一旁,石阿婆也皺著眉聽。
陳柏升磕磕巴巴,目光閃爍,有心想瞞著,想只說自己被丟在豬身被劁豬的事,又怕有所遺漏,回頭疏忽了什麼,遭罪的還是自己。
破罐子破摔,陳柏升索性將事透了個底朝天。
自然,話里話外,陳柏升也避重就輕,撿著對自己好的一面說,只道自己失了大半清明,事都是那鼎引著他做的,他也是沒法子,半點沒有壞心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渾渾噩噩的——」
「媳婦,都怨你,怎麼能撿墓里的東西回來,那東西就邪門!」
說到最後,陳柏升不忘給石娟扣了個大帽子,不無埋怨模樣。
石娟神色僵了僵,她僵著脖子轉過頭。
果然,就見自家師父瞪著自己,表情陰得能滴水。
「你拿墓里的東西了?」石阿婆沉聲。
石娟僵得更厲害,也心慌得很。
石阿婆的視線往下,落在石娟發抖的手上,這下,她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下,石阿婆就大喝了一聲,「糊塗!」
「你怎麼這麼糊塗!撿了陰宅的東西,這是偷,是藏!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以後還有誰找你撿骨!」
「你這、你這……」石阿婆指著人手抖,「你這是砸了自己的飯碗啊!」
石娟唇角微抽動,很是艱難地才找回自己說話的舌頭,再開口,聲音澀得像是團了一團的苦茶。
「我、我,」石娟頹敗,肩膀跟著一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地了,撿連家祖墳的時候,瞧著那尊小鼎我就恍神,那時候家裡又處處用錢,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東西已經被帶了回來。」
到了家,回過神來,拿著那小鼎就像燙手山芋一樣,心慌得很。
不敢賣,不敢丟……
最後扔在了供桌的抽屜里,眼不見心不煩,像鴕鳥一樣埋著頭,懦弱地當自己沒做過這事。
「……也不敢和師父你說。」石娟低著頭,悔得不行。
石阿婆一開始很氣,越想,倒是琢磨出了些許不妥。
石娟是她收的接班人,撿骨人最看重的便是品性,她的品性,這幾年下來,自己是知道的,那是絕對不會去貪墓里的東西。
以前時候,她們也不是沒撿過富貴的人家。
都說死後哀榮,且大家都相信死亡不是終點,人死為鬼,鬼死為聻,因此,墓葬時候,哀痛的人們寄託哀思,會將亡者生前的許多東西陪葬。
其中有生活用的碗碟衣物,不貴,也就是有個念想,讓親人去了那邊也有東西用。
自然,孝順的也會添些金銀這種珍貴的在墓里陪葬。
連家祖墳里,金銀之物皆有,要是貪財,沒道理阿娟偷藏的是一尊小鼎。
是,它瞧著是像古物。
可阿娟她就鄉下一婦人,哪裡懂什麼古物不古物的!
想通了這,石阿婆心中只道不好,「走!」
石娟心中悲痛,一下就跪了下來,「師父,我錯了,你別趕我走,我和連家人道歉,給他們賠禮。」
「嗐!你這腦子裡想著都是什麼!」石阿婆知道是自己這話讓石娟誤會了,「我不是叫你走,是咱們一起走。」
「啊?」石娟不解,「去哪?」
「芭蕉村。」石阿婆老眼裡有著慎重,「只怕那小鼎有幾分邪,我得尋個懂行的問問。」
石阿婆也是頗為嘆息,才想著和人走動走動,關係活絡起來,哪裡想到,這麼快便要尋上門討個幫忙了。
「於仲遠好福氣,收了個好徒弟。」
石娟轉頭,瞪陳柏升,「小鼎呢?」
「不知道啊!」陳柏升也不清楚,他抱著頭想不起那時的事。
自己只想著換張臉迷惑人,要年輕些的小哥,腦袋掰了幾下,哪裡想到,那小光團不講究,拿著把奇怪的劍就刺了過來。
他一下就迷糊了。
再清醒過來時,便是小鬼來了,帶著個大鬼,接著,小鬼心又狠又刁,直接就把自己丟到了豬圈裡。
接下來的事,那簡直就像個噩夢一樣。
想起劁豬,青天白日,艷陽在天,陳柏升又打了個寒顫。
「我也去,我也去!」
「我撞鬼了,還是兩個,一大一小,心狠著呢,我也想找高人幫我瞧瞧。」
「娟兒,姑,你們就帶著我吧。」
陳柏升哀求。
石阿婆有心想不理陳柏升,瞧著他又抱著下身哀嚎,嚎一陣,又疼得臉直抽抽,躬身彎腰的模樣。
她嫌棄得不行,想了想,還是應下了。
畢竟,這事兒他最清楚內情。
「成吧,你也跟著走一遭。」
……
說去芭蕉村,因著陳柏升還疼著,兩人又等了兩日。
等到第三日了,石阿婆帶著石娟,身後跟著腿腳還有些哆嗦夾腳的陳柏升,坐了船,又坐了三輪,一路顛簸,這才到了芭蕉村。
「地方怎麼這麼偏。」陳柏升還虛著,出了一腦門的汗。
「你知道什麼!」石阿婆嫌棄,「就是鄉野之地才出高人,這地方靈著呢。」
被石阿婆啐了幾聲,陳柏升還指著人牽線,好給他驅驅邪,憋憋屈屈地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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