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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秦將軍深深看了趙大飛和猴子的臉。
潘垚:……
慘,這是被鬼記下了。
玉鏡府君也拱了拱手,「慢行。」
只見韁繩被牽動,馬兒得噠,巷子裡有濃霧起,很快,紅纓鎧甲的刀鬼將軍便不見了蹤跡。
潘垚還瞅著前頭,眼睛裡有著羨慕,玉鏡府君低頭一瞧,略略想了想,便知小姑娘在眼饞什麼,眼裡有笑意浮上。
他手朝潘垚面前伸去,攤開。
潘垚詫異,「府君,這是什麼?」
只見一團月華日魄在玉鏡府君手心凝聚,如絲如綢,月光瑩瑩,日魄綻綻,最後,兩光交纏,於月夜下編織成了一素色的荷包。
玉鏡府君抬頭,見到天畔的明月,心神一動,荷包上勾勒出了雲紋。
雲朵背後,能見明月無暇。
送盤盤的東西,自然得有一輪白玉盤。
「給你,不是也想著騎高馬拘人麼?」玉鏡府君將荷包擱在潘垚手心。
潘垚眨了眨眼,隨即歡呼一聲,「能裝人?」
玉鏡府君點頭,「能。」
潘垚攥緊荷包,回過頭瞅趙大飛和猴子。
趙大飛忍不住往後挪了挪,無助又懊悔。
怎麼回事,總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很快,他便知道自己不是錯覺了,他的視線落在前頭,瞳孔急劇地收縮。
只見平地上出現了一匹馬,潘垚將荷包往腰間一別,翻身上馬,符光掠過,如鎖鏈一般,直接捆住了地上裝昏裝死的猴子。
他變成小小隻模樣,一掐一丟,轉眼就被裝進了袋子裡。
趙大飛驚懼:……猴、猴子呢?
被、被裝進袋子裡了?
……
下一刻,他就見一道光朝自己襲來,暈頭轉向中,只覺得天旋地轉。
再睜眼,周圍一片的漆黑,腳踩在下頭有軟軟的感覺。
地面起伏不平,那是布袋的褶子。
「大飛哥?」
「猴子,你踩到我了!」
「踩的就是你!」猴子又驚又懼,滿臉鼻涕眼淚,只覺得自己是要沒命了。
他狀若癲狂,拼命地抬腳踩趙大飛,發泄怒火和懼意。
「都怪你,都怪你!挑的是什麼日子燒火?中元節,今天是中元節啊!」
「被鬼抓了,咱們都被鬼抓了……嗚嗚,怎麼辦,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還好日子,吉祥日子!我呸!我呸!分明挑的是送命日子!你個瘟貨!」
「你夠了沒有!」趙大飛一把掀翻了猴子,也用力地踩了回去,一下又一下,狠厲得像是對待殺父仇人。
「對付不了惡鬼,我還收拾不了你一個猴子了?反了天了你!」
……
布袋裡一陣不太平,潘垚聽著這拳拳到肉的聲音,不禁里縮了縮脖子。
嘖,這一下又一下的,聽著聲音都疼!
「不管管?」
見玉鏡府君看自己,潘垚搖了搖頭,「不管,就讓他們菜雞互啄去吧。」
小汪在這裡,潘垚都捨不得說狗咬狗啦!
……
潘垚拍了拍腰間的荷包,笑眯眯地瞧著前頭那蹲地,吐著舌頭嘶哈嘶哈的小汪,問道。
「我要去抓人了,小汪你去不去?」
「汪汪!」
小汪吠了兩聲,站起身子,有些意動,末了,它又重新蹲了下來,回頭往巷子裡瞧去。
不去了,小汪捨不得小主人,得回家了。
潘垚順著小汪的視線看去,它說的家在不遠處,離公共廁所比較近。
公廁是後來修的,是磚頭和水泥建造的平頂小單層,一半廁所,一半是澡堂,平時有人打理,頗為乾淨,裡頭是水磨石的地面,外殼甚至還奢侈的貼了陶瓷磚。
這會兒,那邊人挺多,多是接水滅火,現在忙完了,乾脆就在那兒沖沖澡,洗洗臉上身上的黑灰。
小汪的家就在那邊。
潘垚有些詫異。
玉鏡府君都意外了,「這禍斗竟然認了人做主人?」
雖然像狗,但禍斗並不是真的狗,從星隕落入母狗的腹肚時,腹中之狗便得了造化,褪去了狗胎,通了靈智。
有了靈智,自然有了自我,萬事以自己為上,不會認人做主。
就跟現在的人講究平等,不會認別人做主人一樣。
甚至,因為禍斗食火拉火,司火職,而烈火熊熊,禍斗也多是脾氣暴虐的性子。
它所過之處,火災頻起,在古時是災難的象徵。
「汪!」小汪頗為自豪,它有三個主人呢!老主人,主人,還有小主人!
它最喜歡的便是小主人了。
它可不能跑太遠,它可是要給小主人當眼睛的!
……
第152章
小巷子有穿堂風, 帶著飛灰的味道,小汪汪汪叫的時候,不長的尾巴還擺個不停。
顯然,說起它喜愛的小主人, 它心裡是那麼的快活。
「眼睛?」潘垚好奇, 「你小主人的眼睛怎麼了?」
「汪嗚——」
像被戳到了傷心事一樣, 隨著一聲拉長尾音又稚嫩的汪嗚聲,小黑狗耷拉下了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
尾巴也沒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擦地一樣的動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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