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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騎著高馬的秦牧則不同。
他一身的鬼炁,還夾雜著血煞之炁,雖然周身的氣息有所收斂,卻仍有溢散。
只氤氳而出的一絲半點血煞,也叫汪心驚肉跳。
「汪嗚!汪嗚——汪!」
聽著小狗凶了幾聲,一通熟練後,抑或是突破自己的極限,它終於將尾音去掉,喉頭滾動,利索地落了個【汪】出來,潘垚偷笑,眉眼間門都是笑意。
「流星雨,前段時間門的流星雨。」潘垚側頭瞧玉鏡府君,笑得頗為得意。
「府君,我猜得對不對?」
禍斗,吃火又拉火,是火神的助手,傳說中,懷了小狗的母狗誤食天外之星,那麼,它生下的小狗便不再是小狗,而是專司火職的禍斗。
通體發黑,隱有火漿流轉。
潘垚看了看小汪,它還是只小奶狗模樣,前段時間門的流星雨,她還和府君一道瞧過呢。
一聽禍斗一詞,她立刻想起了這事。
玉鏡府君也想起了那場如天盛宴的流星雨。
漫天的星划過天際,一顆接一顆,擦亮漆黑的夜,極美。
「不錯,」他頷首,「想來,應該是有一隻狗吞食了星隕,而腹中又恰好有孕,這才得了造化,誕下禍斗。」
禍斗一物,就是身為幽都的鬼將秦牧,他也有所耳聞。
都說陰陽相剋,陰間門之物,對著那至陽之物有著天然的排斥,簡稱氣場不和。
高馬上,秦牧手持長槍,勒了勒韁繩,引得馬兒原地踢踏了兩步,離那禍斗遠了一些。
他左右環看,此時周遭的火已經滅去,只余黑煙裊裊。
喧囂聲仍有,那是不放心的人們拎著臉盆,提著鐵桶,打了水繼續往灰燼里澆去,以防死灰復燃。
人人面上有著黑灰和汗水,衣裳不整,形容狼狽,面上卻歡喜。
「嘿,真是奇了,這一次也沒燒起來!我還以為要糟糕了呢!」
「就是就是,剛剛起風的時候,我腿都要嚇軟了,這要是燒了,咱們住哪兒啊,一大家子的人呢。」
「……怪哉,這火是怎麼滅的?剛剛我瞧了,火星子都掉過去了,拐了個彎,又落下了,半點沒燒著旁邊的房子。」
「管他是這麼滅的!這是咱們這條街有福!這個城市有福!」
「對對,有福有福!」
人群忙碌,後怕也慶幸,話便多了一些。
緊張時候,要是不多說話排遣排遣,能將自己憋壞嘍!
動靜太大,在路上徘徊尋走的鬼物也有所察覺,各個聚了過來。
潘垚瞧到,有一道白影就停了腳步,兩腳離地,腳尖垂著,幽幽的目光盯著人群中的一個年輕姑娘。
清風徐來,黑直的發披散。
「不好!」潘垚暗道。
今夜大火,眾人驚懼起,人心浮動,身上的陽火便黯淡了幾分。
這便有了罅隙。
鬼物詭譎,伺機蠢蠢而動,瞅著便要撲了過去,趁著人心不穩,附在人身上,留在陽間門,不入幽都。
潘垚手中掐了道靈符,還不待黃符擊出,秦牧也瞧到了,高馬上長槍一挽,怒喝一聲。
「放肆!」
與此同時,長槍頂端出現一道鐵鏈,鏈條匍匐在地上往前去,嘩嘩作響,像一條靈活又昂首的長蛇,一鉤,直接拉住了那想要趁機作亂的白影腳踝處。
一拉一拽,白影被拉到了幾人面前。
手一轉,潘垚收了黃符。
「大人饒命!」白影認罪乾脆,鬼音幽幽,「奴只是瞧那衣裳鮮亮,一時貪心起,這才做了迷糊事。」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莫要拘了奴。」
一年一次的地宮盛宴,倘若早早退場,怎能不遺憾?鬼市那處好吃的攤子還沒嘗過呢。
白影泣聲,恨自己方才貪心,貪心也就罷了,還沒眼睛,不知道這鬼將大人就在附近。
將軍頭戴盔甲,面冷心冷,對那鬼物的泣音半點不憐惜。
他冷哼一聲,「陰陽有別,出地宮之前,大人們早已有所交代,想繼續耍?等明年吧。」
在白影喊著不要時,一陣青煙攏過,鬼物變小,被秦牧抓著丟到了腰間門別著的布袋之中。
布袋鼓了鼓,打開的一瞬間門有嘈雜聲音傳出,野鬼哭嚎,悽厲哀哀。
顯然,這被抓的鬼還不止一個。
秦將軍重新別回腰間門的布袋,地上的鎖鏈嘩嘩作響,也重新收妥。
「府君,這東西好用。」潘垚瞅著布袋,還羨慕得不行。
這抓鬼的一幕,好生威風。
下一回,她也要整一個這樣的布袋,嗖嗖兩下,不聽話的都關在布袋裡。
玉鏡府君輕笑一聲。
……
「禍斗?」盔甲下,秦牧皺了皺眉,「這麼說,今晚這動靜是這禍斗惹出來的了?」
「汪!」胡說八道!
因為鬼抓鬼,小汪還歪著頭,放鬆了戒備,面上迷糊,頗為不解模樣。
小主人都背書了,那話怎麼說來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大鬼,它怎麼自己就抓鬼了?
聽到秦牧這話,小汪愣了愣,從迷惑中回神,待想明白了秦牧話里的意思,它大怒,沖秦牧汪個不停。
「不是不是,」潘垚瞅了瞅小汪,只見它齜牙咧嘴,一副氣怒得不行的模樣,連忙替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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