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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笑彎了雙杏眼,還拱手抱拳,朝眾人看去。
「客氣客氣。」
見小姑娘還頗為自豪的模樣,衛美華心梗得要命,她想說些什麼惡語酸話,想想潘垚的手段,心中怯弱起,只得恨恨地別過了頭,生生將憤懣吞進肚裡。
視線瞥到一旁的陳海洋,衛美華胸口大起伏。
是他,就是他!
要不是他燃了什麼引魂香,照榮怎麼會疑心生暗鬼?
事情怎麼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現在小鎮上,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事,小地方沒秘密,有點談資不容易,以後十里八鄉的,大家肯定都知道這事兒了。
她怎麼做生意?
照榮怎麼娶老婆?
娘家,娘家瞅著就要斷親了!
衛美華眼前一陣陣發黑,視線轉了轉,抓起角落裡的掃帚條,追著陳海洋的面上招呼去。
「禍秧子,我瞧你就是個禍秧子!」
……
「爸,你是沒瞧著,那場面可混亂了,老闆娘拎著掃帚條,追著老闆從街頭跑到碼頭那處。」
「那掃帚平時掃大街的,還掃家門口那條小渠子,別提多髒,大家熱鬧都不敢多瞧,烏泱泱地躲著兩人。」
潘垚扒拉著飯,想想下午瞧到的熱鬧,還搖了搖頭。
「那撓到了沒。」潘三金也好奇,就連在一旁往碗裡裝湯的周愛紅都瞧了過去,面上不顯,耳朵尖也是豎著的。
「撓到了幾下,一條條的血痕,有些慘。」
這時候的掃帚一般都自己扎的,趕集時候,鄉下漢子也會扎一些賣,和掃裡屋用的柔軟棕掃把不一樣,掃院子,掃溝渠,那得用掃帚條。
掃帚條是細竹條扎的,曬得乾乾的,中間插一根沉手的木頭棍,掃起落葉來,那是格外的有力道。
這一條條細竹條撓在陳海洋臉上,別提多疼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潘三金唏噓不已,「哪裡想到,這美華照相館的一家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一切皆因拆遷起,財之一字,著實動人。
「那陳照榮呢?扭著他送派出所沒?」周愛紅也是個當媽的,聽著六個孩子都因為他的玩笑沒了,心都揪住了。
潘垚夾菜的動作頓了頓。
潘三金和周愛紅也是一嘆。
兩人都想起來,兩年多前,這陳照榮也還沒十八歲,而且,他是裝著腳抽筋,引得阿添小濤幾人去江心,最後阿添幾人被破漁網兜到腳溺水。
事由他起,可這事,法律上定不了他的罪。
潘三金可惜,「哎,盤盤這事鬧得對,就得讓大家都知道,沒的讓阿添幾人死了,還替他背著鍋,起碼大家知道他做了什麼惡事。」
「恩,我瞧阿添哥幾個身上還有怨,就沒送他們回幽都。」盯著陳照榮,嚇嚇他也好。
亡者最不放心的便是留下的親人,陳照榮要是有心,真心贖罪,誠心道歉,善待阿添他們的家人,潘垚知道,阿添幾人定會釋懷。
畢竟,從一開始,要不是疑心生暗鬼的引魂香,阿添幾人都沒想過尋陳照榮。
他們要是想尋,早兩年的七月十五鬼門大開日,陳照榮都沒那麼好過。
待知道馬蘭花衛勁松和衛美華都要斷了親,潘三金和周愛紅更是感慨。
「何必做這事?以前誰不羨慕美華照相館的老闆娘,娘家爸媽疼惜,也看重她,尋的學照相的生意,還幫忙把照相館開起來,一門手藝在手,日子比鎮上大多數人都強。」
說到底還是太貪心。
現在好了,娘家斷親,夫妻兩人也鬧僵了,兒子還欠了陰債,一道引魂香,引出了一連串的事。
「生意估計都得遭。」
「肯定糟糕!」潘垚肯定地點頭,「爸,媽,你們猜那陳海洋哪裡來的引魂香,還有,他又怎麼會的偷名偷命術法?」
「猜不出。」潘三金和周愛紅搖頭。
「莫要賣關子。」於大仙吃完了飯,他喝了點酒,這會兒有些發熱,正拿著把蒲扇慢悠悠地搖著,瞅著這一幕,蒲扇朝潘垚拍來,不輕不重。
潘垚嘿嘿一笑,這下是不好賣關子了。
「陳海洋不還種地麼,我問他了,大概是半年前,他去開墾了一片荒地,就在上洲那一處,一鋤子下去,鋤頭掘到了一個硬物。」
……
日頭有些曬,陳海洋才被衛美華數落了一頓,悶頭悶腦地去了地里做活。
滿肚子的牢騷憤懣都使在鋤頭上,咬牙切齒,小聲罵著臭婆娘威風。
這用力一掘下去,才打磨好的鋤頭都磕缺了一角。
還不待心疼鋤頭,想起報紙上時常有人在地里挖出大黃魚小黃魚的消息,陳海洋心噗通噗通地亂跳。
難道,上天瞧他在婆娘手下討生活,憐惜他,給他送財來了?
百年的戰爭動亂,再加上之前十年的不太平,有錢人出逃的出逃,東西帶不走,那都是到處挖坑埋,狡兔三窟,雞蛋都不擱在一個籃子裡。
還真是有人在地里挖出過東西。
大黃魚小黃魚,袁大頭,擱在瓦罐木箱裡,往土裡一埋,神不知鬼不覺。
陳海洋激動著一顆心,顫抖著手將匣子挖出來。
匣子不大,四四方方,約莫十七八厘米的寬度,六七厘米的高度,被土埋著有一股土腥和泥腐的味道,瞧不清楚是什麼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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