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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怕的!
剛剛濤子小超還在那兒驚詫咋呼,說啥城裡不愧是城裡,馬路牙子都比他們鄉下乾淨,都不用拍灰,直接坐下都成。
就是當鬼了,也還是她們鄉下的土包子鬼!不怕不怕!
自己也是小土包子,這樣一想,江寶珠頓時心生親切。
……
幾人吃飽了,站起了身,摸了摸渾圓的肚子,打了個大大的嗝兒,七嘴八舌地感謝潘垚的款待。
「客氣客氣。」
潘垚撿了個報紙,將供奉過的食物包好,化去上頭沾染的陰氣,丟進垃圾桶中。
江寶珠踮腳探頭,頗為奇異。
真是神奇,明明東西還是那模樣,一分沒動沒咬,莫名的,上頭的顏色卻好像黯淡了些。
潘垚解釋道。
「精氣都被吃了,別瞧外頭還好看,裡頭沒半分滋味,你記得咱們前幾天學的成語吧,味同嚼蠟,你要咬一口,就知道這成語是啥意思了。」
「不不,」江寶珠將頭搖成撥浪鼓,「我不吃。」
不敢吃——
江寶珠跟在潘垚身邊,還搖著她的手,「土土,我奶奶也供奉啊,供奉了後,我們還要吃,那為什麼家裡的菜不會味同嚼蠟?」
「笨,」潘垚一拍江寶珠腦袋瓜,樂得杏眼眯起,「這都想不明白,那是你家祖宗憐惜你們,捨不得多吃,特意給你們留了些唄。」
一道菜夾兩筷子,精氣自然還有。
江寶珠窒了窒。
她想了想,覺得潘垚這話還真有道理。
她奶奶爺爺就這樣,可愛給自己留好吃的了。
這麼說來,祖宗還怪好的,死了都疼家裡人!
……
馬路牙子對面擺了個茶水攤,就一張桌子,一長嘴大肚的鋁皮茶壺,一個自己用油桶改造的煤爐灶,三五塊的茶碗。
就這樣幾個簡陋的家什,支起了個小攤,給路過的人賣碗茶水。
攤主是一位齊肩發的婦人,帶著個小姑娘在身邊。
可以看出她頗為愛乾淨,桌子擦得鋥亮,茶壺沒有茶垢,忙碌起來時,能瞧到衣袖袖腳被洗得單薄,有細細的毛邊。
「兩小姑娘真能吃,打眼一看,瓶瓶罐罐沒有八個,也有六個。」
婦人拿布擦了擦桌子,瞧了一眼潘垚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笑著和身邊的閨女兒閒聊。
只見小姑娘生得頗好,巴掌大的小臉,鼻子挺俏,嘴巴小小,唇色淺淺,唯一讓人遺憾的是,那雙荔枝形的大眼睛灰濛濛的,眼睛裡頭沒有光澤。
這樣漂亮的小丫頭有這樣一雙眼睛……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小姑娘瞧不到東西。
正因為閨女瞧不到,擺茶的婦人習慣了將生活中見到的東西說給閨女兒聽。
絮絮叨叨,仔仔細細。
「和咱們小螢不一樣,你呀,要和小姐姐學習,別只吃一點點東西就喊飽,小鳥胃!媽媽瞅著都著急。」
「兩個小姐姐?」被喊做小螢的小姑娘一直很安靜,聽到這兒,她抬起了頭。
閨女兒應人,婦人心裡高興,談興更濃。
「是呀,就兩個小姑娘,剛就坐咱們對頭的馬路牙子邊,吃一口貓耳朵,再喝一口豆奶,開心著呢……這會兒人走了,小螢要是喜歡,下次再瞧到了,媽媽請她們喝茶,小螢也和她們交朋友呀。」
「兩個……」小螢困惑地絞了絞手。
她覺得那兒熱鬧著呢。
除了兩小姐姐,影影綽綽的,好像還有好些人。
明明不止兩個呀。
……
吃飽喝足,見寶珠和阿添他們都好奇,潘垚索性也不用甲馬符,反而往花了兩毛四的錢,坐了電車去碼頭邊,一行人看了城裡的高樓,這才用甲馬符回了六里鎮。
到六里鎮時,經過一通耍,時間都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這時候再進山,今晚就得住在山裡了。
潘垚是不介意在山裡過夜,就怕寶珠不成。
江寶珠很是心動,又怕奶奶念叨她。
再說了,她也想自己的小表弟了。
「賊粘人,睡覺的時候要是沒瞧到我,手手腳腳一直踢,嘴巴癟癟,身子一抽一抽的,瞧過去就是委屈巴巴模樣。」
江寶珠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算了,今天去市里玩也很開心。」
「是是,家裡沒了你就不成!」潘垚好笑,「那…咱們下個禮拜再去山裡吧。」
潘垚抬頭看了看天光。
只見天空藍藍,在天邊有一大片的魚鱗雲,雲塊薄薄像方塊,由遠及近地鋪來,光透過雲片的縫隙落下,旖旎又明媚。
天上魚鱗雲,地上雨淋淋。
轉過頭,潘垚便對江寶珠笑道,「空氣里有水炁的味道,這兩日會下雨,等到周日時候,天光晴朗,咱們再去山裡,肯定有許多蘑菇采。」
春雨是上天對山林的贈與,雨水過後,山里到處可見蘑菇和木耳,就連空氣都更加的清新。
聽潘垚一說,江寶珠整個就期待住了。
小江老師要是瞧了,保準點她腦袋,恨鐵不成鋼。
還沒周一呢,就想著下周周日的放假了!出息!
「對了,咱們還有照片沒拿!」
江寶珠想去美華照相館拿照片,潘垚也跟著一道。
那相片她可是花了錢的,憑啥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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