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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是寶珠啊。」陳海洋注意到江寶珠,笑著打了聲招呼,「這是和同學去玩?」
「恩!」江寶珠利落應下。
江寶珠的爺爺是學校校長,小姑是學校老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這些做家屬的也沾光,走出去,不說小鎮上了,就是十里八鄉的,報個爺爺名頭,大家也都認得。
潘垚又側耳聽了聽那若有似無的泣聲,沉思了下,側身拉了拉江寶珠的手。
「寶珠,你不是想和我一道拍照嘛,趕早不如趕巧,就今兒唄。」
「現在?」江寶珠瞪圓了眼睛。
「恩。」潘垚點頭,「你今天穿這身好看。」
潘垚一聲好看,江寶珠喜得不行,要是有尾巴,那是能當場翹到天上去的。
她也不扭捏,將挎包往旁邊一背,整了整衣裳,小白鞋一踩,率先便往照相館裡走去。
「伯伯,伯娘在吧,我和同學來拍照。」她拍了拍挎包,示意自己有錢,得拍個漂亮的,要上妝的那種。
想著猴屁股,血盆大口,糊得像膩子一樣厚白的臉蛋,中間再來個小紅點的妝容。
潘垚:……
不不,她不用上妝!
潘垚連忙拉了拉江寶珠,「寶珠寶珠,咱們就這樣拍就成,我喜歡你現在這模樣。」
見江寶珠還要開口再說什麼,潘垚斬釘截鐵,「聽我的准沒錯,咱這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好看著呢!」
江寶珠眼睛亮晶晶地瞧著潘垚,想要捧著臉蛋笑。
她說自己是芙蓉,漂亮的芙蓉花哎!
怎麼辦,她好會說話,自己好歡喜!
今天又是喜歡潘土土的一天!
潘垚:「……咳。」
她移了視線,有些承受不住江寶珠這水汪汪的眼睛。
「在的,你伯娘在後頭,我去喊她。」陳海洋憨厚一笑,擱了手中的抹布,走到後頭去喊衛美華。
「美華,美華,有生意了,寶珠要和同學拍個照。」
「催魂啊,」衛美華的聲音不耐,「我洗個臉,實在急就叫照榮先拍。」拍個小娃娃的照片,這活兒簡單。
孩子嘛,那就沒有丑的,還能給照榮練練手。
「嗐,照榮還在睡呢。」
「睡睡睡,這麼個大夥子了,還這樣懶,」衛美華加快了洗臉擦臉的動作,抹了珍珠霜,還往手上也塗了些,嘀咕她家照榮真是個討債的,她這當媽的,就是操勞的老牛命。
才走出去,瞧見紅衣裳的江寶珠,衛美華臉上還掛著笑,「寶珠,今兒這麼早就來——」光顧伯娘的生意啦?
話還未說完,就見江寶珠身邊另一個小姑娘側過頭。
光從木板門處鋪了進來,她背著光,遠山眉杏眼兒,整個人好似氤氳著日光。
明明是漂亮模樣,衛美華卻心驚肉跳,瞧出了凶神惡煞的意頭。
「啪嘰——」還拿在手中的珍珠霜摔在了地上。
地上鋪了水泥,玻璃瓶的珍珠霜摔了個瓷實,當下便裂開,裡頭的白霜和著玻璃渣,濺得四處都是,地上狼藉一片。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陳海洋去角落尋掃把和畚斗,「是不是手太滑了,別心疼了,明兒再買個新的,左右也用大半瓶了,不值當心疼……別別,你別動,別用手,都是玻璃渣,小心割。」
陳海洋絮叨,還轉個頭,沖潘垚和江寶珠笑了笑,讓她倆也避著一些走。
衛美華看著潘垚驚疑不定,臉色白了兩個度,卻不好露端倪。
她暗暗吸了口氣,臉上堆上了生意人的笑意,手不自覺地左右擦擦。
「剛剛擦了珍珠霜,這不,手太滑了,一個沒拿好,東西摔地上了。是不是嚇到你們了?」
「不要緊。」潘垚和江寶珠都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頓了下,衛美華提起氣來招呼,「走走,寶珠,你帶著同學去二樓,伯娘給你們拍照,上頭的景是新到的,特別好看。」
「對了寶珠,你這小同學生得真好,怎麼稱呼?」
「潘垚。」江寶珠挺了挺胸膛,與之榮焉,「她是我同桌,可厲害了,伯娘你不認得呀。」
衛美華勉強一笑。
認得!
她怎麼能不認得!
芭蕉村的小大仙,照榮惹了事,她第一想的便是尋她瞧事,在學校門口守了好一會兒,瞧著小姑娘和同村的小孩一道回村,模樣生得頂頂好,聽寶珠她奶奶,還有何富貴都說,那心腸也頂頂好。
頂頂好啊……
一句頂頂好,衛美華踟躕不前了。
那她、那她知道了照榮的事,一定不會幫忙瞞著吧。
回頭要是給阿國阿添他們的家裡知道了,那可了不得!
她家照榮,說不得還得吃官司!
最後,左思右想下,衛美華到底沒有上前。
剛剛人一來,她就將人認出來了,雖然只見過一面真人模樣,但這樣漂亮的小丫頭,瞧一眼,那能擱心裡許久。
當下,心就怦怦地亂跳。
跟著那瓶珍珠霜落地,她的心也好像墜到冰窟,拔涼拔涼的。
這是——瞧出什麼了?
特意尋上門了?
要是被發現了,她該怎麼說?
說她不信這,對,現在講究科學,她不信這!
衛美華心虛又驚疑,心裡想了一連串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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