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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盆中,小薔薇著急得不行,它搖擺著花枝,嘰嘰喳喳,吵得人腦殼疼,拼命地催著自己去療傷,還嗚哇嗚哇地大哭了,一邊哭,一邊罵自己傻瓜。
和現在兇巴巴的樣子一模一樣!
漫山都是雨水,沖刷著那鬱鬱蔥蔥的山林,也將他流血的炁息沖淡,不過,那樣的大雨,有利也有弊,敵人暫時尋不到他,他也追蹤不到旁人的氣息。
這是很危險的事,要是有人趁著雨幕摸來,偷襲他,已經負傷的他絕對逃不了。
大雨之中,一位年輕道長走來了。
自己見過那位道長,道法精深,庇護山下的村民,還有人給他立長生碑,喚一聲玉鏡府君。
隔壁山頭那老是去墳里亂翻,剝了人皮披上,下山去吃人的山鬼,便是被他給收了。
自己沒有沾人命,這道長瞧到了,也沒有和自己動手。
只見他一身白衣,清俊不凡,行進間寬袖盈風,雷雲紋的衣袍簌簌而動,於潑盆雨水中滴水不侵。
崎嶇的青山在他腳下如履平地,瞧到自己時,他的視線掃過自己懷中護著的薔薇花盆,多看了幾眼。
那清透的眼眸幽深又平靜,仿佛深山中被歲月斑駁的井。
他沒有言語,卻在接下來的兩日裡,遠遠地護著自己。
直到小薔薇將帝流漿煉化,自己的傷也有所好轉,這才離去。
來時無聲,走時亦是無言。
雷虎心生感慨。
那是他見過的,最不一樣的道長了,好似在他眼中,自己這妖修,小薔薇這花妖,他們和山下的凡人一樣。
眾生平等,那才是大愛。
……
「我們和你一起去吧,收攤收攤,不幹活了。」薔薇花妖想了想,咬牙道。
「說不得還能幫上點什麼。」
不賺錢了,她有些肉痛,生意正好著呢,剛剛還好幾個人答應,要幫她薔薇馬戲團做宣傳的。
只是現在人修少了,妖修也少,不過事無絕對,多個人幫忙,多一份力嘛。
萬一有個什麼,比如有人要搶帝流漿,她和大老虎還能搭把手。
「小薔薇,你不賺錢了嗎?」雷虎詫異。
「錢錢錢,你掉錢眼裡啦?」薔薇花妖沒好氣。
她嗔了大老虎一眼,眼波流轉,不見凶意,倒滿是親昵。
雷虎老實,「不是我,是小薔薇你掉錢眼裡了,你瞧小鬼和小蛇,她們也是我這樣想的。」
薔薇花妖看去,就見小猴子聽了自己一句不幹活,這時候呆愣愣地瞧著自己,猴臉紅紅,長睫毛大眼睛,裡頭流露出的吃驚神情,就和人一樣,賊有靈氣!
要是能開口說話,保准也能來一句,團長,你不賺錢了嗎?
薔薇花妖:……
她又拿眼睛去瞧赤練,赤練連忙移開視線,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薔薇花妖咬了咬牙。
這一個個的,她這樣努力賺錢,還帶著幾隻妖街頭賣藝,為的都是誰?還不是為的她們!
果然,這頭頭就是不好當,背負太多!
薔薇哼哼了兩聲,眼睛裡掃過周圍,指著地上的瓮罐,道。
「赤練,把你自己的瓮罐帶了。」
赤練不敢惹明顯不痛快的團長,這會兒聽話得緊,她兩步走了過去,捧著瓮罐去車上。
這是蛇妖披著蛇身時,表演聞笛起舞戲法,蛇身待的瓮罐,算自己的窩。
回老家了,窩確實也要帶上!
……
車子得開到郊區,因為在明面上,薔薇馬戲團有猛虎,夜裡在鬧市怕會出亂子。
一切收拾妥當,車子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很快便駛出了一段路。
路上,雷虎一邊開車,一邊感嘆凡人真是厲害,短短百年,人間竟是大變了模樣。
人修雖然少見蹤跡,人類的手段卻更多,車子,飛機,火車,大哥大,BB機……便是他這樣的大妖瞧了都心驚不已。
凡人渺小,萬萬千千,蚍蜉卻也能撼大樹。
……
車子朝小元村的月亮灣駛去。
「哎,這不是剛剛在咱們馬戲團瞧馬戲的客人嗎?」雷虎雙手擱著方向盤,他身量兩米多,卻開出了戰戰兢兢、認認真真地姿態。
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沒有操控好這大傢伙。
這會兒,車前的大燈亮起,照亮前頭的土路。
……
最近天氣寒冷,地面都被凍得夯實,路兩邊是高大的樹,有綠葉蔥鬱,也有樹葉落盡,枝丫疏朗朝天,一輪明月卡在枝丫間,清風拂過薄雲,推著明月逃生。
大燈照耀下,能瞧到前頭路邊停了一輛三輪車。
三個大人站在地上,一個小孩被其中一個漢子抱著,女同志臉上有著急和驚慌的表情,還落了淚。
三人七手八腳,又是拍小孩的背,又是捏著小孩的下頜骨,要去摳他的嘴巴。
「小良,小良,你別嚇媽啊。」
「摳出來,一定可以摳出來!」
翁志仙也急得不行,「不行不行,咱們大人手大,摳不到東西不說,反而會把東西往下頭卡,不能摳不能摳!」
說著,他咬了咬牙,又要去蹬三輪車,想送孩子去醫院。
只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小孩吃糖卡在喉嚨里了,就短短几分鐘時間,這會兒已經背過了氣,臉色都有些青了,身子也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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