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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不答反問, 「你又是誰?」
仇婆婆繃著臉還未說話, 這時,一道微弱的求救聲傳了過來。
「仇婆婆, 仇婆婆救我。」
被砌在水泥里, 金萬福想動卻動不得, 呼吸一點點困難,胸口開始疼痛, 像是壓了萬千巨石一樣。
水泥有些發乾,黏在皮膚上刺痛刺痛的,更因為缺少氧氣, 這會兒,他不受控制地開始翻白眼,像是瀕死的大魚。
嘴巴張合, 微微翕動。
要不是潘垚和仇婆婆都是修道之人,六感靈敏,還真不一定聽得到他的這一聲呼救。
潘垚拿眼睛瞅這老太太,姓仇呀。
她回頭瞥了金萬福一眼,萬分嫌棄。
這朵爛桃花!
「求誰都沒用,你就等著水泥幹了,好好在裡頭做人柱吧,到時千人踩萬人踏,想變厲鬼都沒那運道!」
於建兵和金萬福本就被方才突然出現的女鬼嚇了好一通,女鬼被仇婆婆打跑,兩人都心神未定。
這會兒聽著潘垚這話,眼裡的驚恐更甚了。
這小丫頭好生歹毒,比女鬼還嚇人!
……
仇婆婆:「黃毛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這大放厥詞。」
她說完,拐杖重重砸地,一道氣勁朝石墩的金萬福漾去,眼看著就要裹挾起地上的何美娟,將他們二人互換,繼續她還未完成的秘法。
心隨意動,潘垚落在何美娟面前,手中憑空出現一根打鬼棒。
隨著氣勁襲來,打鬼棒上飛出瑩光,光成文字,打邪滅巫朱元帥,行刑拷鬼孟元帥,這十四個大字浮在半空,湛湛有光,牢牢地將潘垚和何美娟護著。
玉鏡府君落一邊,看著潘垚一手橫棍,那向來愛笑的眉眼裡滿是認真。
只見她另一隻手速速打了訣,嘴裡念念有詞。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隨著話落,原本半空中只成十四個字的瑩光,瞬間化為千千萬萬的字,細密如箭矢。
長弓拉滿,箭矢離弦。
萬千誅邪錚然地朝仇婆婆疾馳而去,猶如萬千兵馬,氣勢凜然。
仇婆婆:「不好!」
她急急地將手中的鳳紋拐杖橫在胸前,可這千萬字誅邪過於霸道,寸寸緊逼,步步不讓。
方才和母子墳的女鬼纏鬥,女鬼兇悍,雖然打退了女鬼,仇婆婆卻也沒有好過,這會兒,誅邪壓來,那被仇婆婆壓下的氣血又在翻滾。
只聽「噗的」一聲,老太太嘴角流下了一道鮮紅的血。
「婆婆!」旁邊,許文麗驚呼。
「沒事,」仇婆婆臉色沉了沉,盯著潘垚的眼睛像是淬了道毒一般。
「倒是我小瞧你了。」
下一刻,仇婆婆突兀地笑了一聲,寂靜的夜裡,這老太太的笑聲,倒是有幾分瘮人。
潘垚神情戒備。
與此同時,她手腕間的五帝錢幣錚錚而響,只等仇婆婆再有異動,便化作利劍襲去。
許文麗擔憂,伸手要去攙仇婆婆。
那些誅邪的字還朝兩人襲來,湛湛有光。
許文麗倒是還好,她雖然為虎作倀,時日倒還短,身上沾的孽不深。
誅邪之字對她容了情,只猶如萬千兵刃一般朝老太太身上剜去,綿綿不絕,細密如網。
仇婆婆冷哼了一聲,隨即,五指微斂,朝旁邊抓去。
不是衝著潘垚,也不是衝著玉鏡府君,反倒是衝著對她毫無防備的許文麗。
「噗!」許文麗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模樣。
她嘴角嘔出了大口大口的血,視線落在仇婆婆面上,一寸又一寸的往下,最後落在那隻枯瘦的手上。
只見它像是野獸的利爪一樣,抓住了自己的心肺,這會兒,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腹肚裡的手甚至還絞了絞。
許文麗痛得肝腸寸斷,呼吸微弱。
「婆婆……為,為什麼。」
她帶著不甘,帶著疑惑,又帶著懊惱,卻沒有等到答案。
只見那雙眼睛無神,裡頭的光一點點寂滅,最後失去了光亮。
下一刻,那張姣好的臉也失去了血色,耷拉的歪垂下腦袋。
在意識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往事如走馬觀燈一般的浮掠而過,那是她的一生。
瞧著殺了貓,引著杜芙彥吃貓肉的自己,許文麗又悔又恨。
別人的日子過得好與壞,自己操心做什麼?
她杜芙彥運道好,自己的日子也不錯啊!
有一份工作,又有學歷,走到哪都餓不到自己,何必再去嫉恨別人?
許文麗闔上眼,任由自己墜入深淵,被黑暗侵蝕。
要是,要是不去嫉恨,過好自己的日子,是不是,是不是她便遇不到仇婆婆,也便沒了今日這殺身之禍?
許文麗遇害這事發生得突然,誰都沒預料到。
潘垚瞪大了眼睛,瞧了瞧許文麗,又瞧了瞧仇婆婆,心中不解。
這倆不是一國的嗎?
這是老太太年紀大了,腦子犯糊塗了?
「小心。」
玉鏡府君落在潘垚身邊,寬大的袖袍拂過,如雲似霧。
兩人看著仇婆婆手如獸爪,直接將許文麗開膛剖肚,鮮血和腸子流了一地,血腥中帶著惡臭。
與此同時,仇婆婆乾癟如老貓的嘴巴微微翕動,似乎是獻祭了什麼,有什麼東西要從許文麗的腹肚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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