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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他就當一回縮頭烏龜,就在家裡窩著,多積陰功保身。
「您多保重。」潘垚道別了一聲,身邊跟著紙人阿大,阿大推著車子,兩人一道往街尾走去。
在一處小弄子前,潘垚停住腳步,左思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
「阿大,你過來一下。」潘垚想了想,招呼了阿大一聲。
「主人?」阿大噠噠噠地走到潘垚面前,微微蹲身,瞧著潘垚的眼睛,「您有什麼事要吩咐阿大?」
雖然面容生得普通,不過,它是初生的靈,眼神純淨,這樣瞧人時,眼睛格外的乾淨,有些像村子裡的土狗阿黃。
潘垚忍不住笑了笑。
她回過頭,指著正將書往背包里揣的張禮鶴,和阿大商量道。
「阿大,你跟著張天師幾日,護他周全好不好?他這血光之災瞧著還挺厲害的,要是應劫,傷筋動骨一百天,回頭養傷不說,還耽誤賺錢。」
當大人都不容易,手停口停的,還有一家老小要養,要是當真出事,她瞧見了卻沒幫上忙,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阿大看了看潘垚,又看了看張禮德,面上出現思考的神情。
潘垚也不催,大概五六分鐘後,張天師扛著桌凳往長風街外頭走了,阿大點了點頭,認真道。
「阿大願意幫忙。」
「阿大真好!」潘垚面上有歡喜之色,「那你去吧。」
她掐了道靈訣,阿大身上攏過一陣煙霧,下一刻,小巷子這處不見阿大的身影,一張約莫七寸長,扁扁平平的小紙人在半空中飄蕩。
它像一片枯葉一樣,被風卷得往前飛去。
最後,輕輕地落在了張禮德的背上。
阿大扒拉著那褂子衣衫,小小的手沖潘垚搖了搖,見潘垚也沖自己抬手揮了揮,這才漸漸的隱去。
它幾乎和衣裳同色,像枯葉蝶一樣。
張禮德扛著桌凳,腰間別著蒲扇,吭哧吭哧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沒有察覺到自己背上多了一張小小的紙人。
直到人不見了,潘垚這才收了揮別的手。
……
將東西收入芥子後,潘垚往自己腿上拍了張甲馬符,抬腳往前,周圍的場景在不斷的後退。
前三後四,清明節已經過去三天了,A市還有人在祭祀掃墓,西南方向還有紙馬馱著包袱往九幽處奔去。
較之前幾日的萬馬奔騰,現在的馬兒少了一些,不過,月色清幽,時不時有馬兒奔襲而來,四蹄犇犇,清風捲起鬃毛,有旖旎神異之色。
潘垚貪瞧了幾眼,突然,她眼睛瞪大了一些,有些詫異。
瞧她瞧到了什麼?
只見在數匹馬朝西南方向奔跑而去的時候,其中有一頭馬卻逆向而行,它背對著幽光,迎著月色奔跑而來,這樣一來,馬群之中,它就顯得有些扎眼了。
而且,和別的馬上馱的都是包袱對比,這匹馬不一樣,它背上馱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它馱的是一道魂。
潘垚看著那微微翹起的馬尾巴,眼熟的同時,不忘喃喃自語。
「我前兒就覺得,這馬得出點什麼事。」
……
「啊啊啊,慢點兒,小白你慢點兒!我快掉下去啦!」
趙來景驚叫連連,罡風吹得他渾身都疼,他緊閉上眼睛,趴在馬兒背上,直把自己當做那包袱一樣,這才舒坦了一些。
「哪裡走!」
這時,後頭又傳來一聲威嚇的聲音,聲音幽幽幢幢,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從地底被扔出,它尖銳的刺破空氣,朝馬上的趙來景襲來。
吾命休矣!
趙來景只覺得絕望。
這時,只聽鏗鏘一聲,有利刃相碰的聲音,與此同時,那破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趙來景一驚,捂著腦袋看了過去。
只見一柄像古時候錢幣拼成的小劍立於半空,直指西南方向,也是它將勾魂的鎖鏈劈開。
這會兒,勾魂鏈像一條長蛇一樣,在半空中游弋。
「修行之人?」那道幽幢的聲音又響起。
鎖鏈另一頭,鬼差盯著潘垚,眼裡有忌憚之色,卻剛正不肯退後。
「冥界拘亡魂,這是我們的差事,任你修為再出眾,根骨再不凡,也沒有越界干擾輪迴的道理,這是僭越!」
潘垚也是頭一次見到鬼差,也是託了這會兒甲馬符踏入虛空之境,這才能窺到這九幽的一角。
聽到鬼差這話,她連忙否認。
「鬼差大哥誤會了,只是這匹紙馬和我有些淵源,而且,它背上馱的不是亡魂,而是生魂,情急之下,我這才拔了劍,還請大哥大人大量,莫要見怪。」
鬼差凝神一看,果然,紙馬上的趙來景身上有些許生機,雖然黯淡,卻是陽壽仍有的生魂。
瞬間,鬼差沒好氣了。
「不是,你還不是鬼,不好好在軀殼裡待著,跑到陰間做什麼?還瞧著我就跑,你跑什麼?」
「真是糊塗蟲一個,還活著也不知道吱一聲!」
趙來景委屈,他又不是老鼠,怎麼會吱?
「您一直追我,我自然得跑……」再說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尾巴揚起鬃毛的紙馬有些許通靈,它倒是聰明,見潘垚出手相助,這會兒也不奔跑了,踢踢踏踏蹄子,馱著趙來景就來到潘垚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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