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這話一出,她就被徐清的媽媽,也就很可能是她妯娌的翁玉萍給嗤笑了。
「真是鄉巴佬,沒見識,我們這兒過年也過,不過,沒有大過,更熱鬧的是聖誕節。」
……
兩人一個叫陳玉梨,一個叫翁玉萍,名字里同樣帶了玉,卻一點也不合眼緣。
互相還看不順眼!
一人覺得對方鄉下來的,名分還不清不楚,說不定就是老祖宗流露在外頭的私生種,如今大搖大擺的回來,就是和他們家爭家產的。
另一個覺得自己家吃盡了苦頭,同樣是老祖宗的血脈,就沒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
香江,徐家別墅。
陳玉梨想到翁玉萍,還恨得牙痒痒。
「平哥,你瞅見她那眼神沒有,瞧咱們就像瞧陰溝里的臭鼠……呸!就沒這個道理,別的不說,咱們還是老祖宗親自吩咐下去,特意請回來的呢!」
「她一個做孫媳婦的,瞎嘚瑟什麼也不知道,真是不知所謂。」
徐平聽了這話,也跟著皺眉。
一開始,徐蒔樹在旁邊的時候,徐平聽了陳玉梨講自己是滄海遺珠,還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事兒有點丟臉,他們要真是滄海遺珠,那就是他徐平的爺爺或太爺爺被戴了綠帽子。
要講,他們也只夫妻倆私底下講。
偷偷地,開心地……像倆偷到糖罐的大老鼠。
不過現在,見到了香江這一處的富貴,徐平愈發的不介意了。
介意啥,他們本來就是老祖宗流落在外頭的種。
太爺爺爺爺被戴綠帽子,那是他們沒用,這樣富貴的人家,太奶奶奶奶真是太有眼光了!
再看徐蒔樹,徐平眼裡都有了嫉妒。
「樹兒啊,還是你趕上了好時候,你爸爸我要是早些時候被認回來,就像你媽說的,我走出去,那打眼一看,也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少爺!」
陳玉梨一拍徐平,「不害臊,多大年紀了,還少爺……咱們得是老爺!」
徐平美滋滋。
對對對,是老爺!
真是草率了。
……
養移氣,居移體。
要當真一早跟著來香江,富貴窩裡浸潤一段年月,他徐平半點不會比別人差。
就算模樣生得差一些,衣裳一襯托,走出去那氣質也大不一樣!
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穿著龍袍還像穿大戲的。
徐平鬱悶又氣餒,看了陳玉梨一眼,心裡嘆了口鬱氣。
得,這是宮裡穿了鳳褂的大腳嬤嬤,丑,真是丑!
還沒有認祖歸宗,徐平先嫌棄上了糟糠之妻。
……
「老祖宗還沒來嗎?」徐平有些坐不住了,開口問一旁的傭人。
傭人穿著灰衣,神情皆有些木然,聽到徐平的問話,一板一眼地回道。
「還沒有,請徐先生耐心等待。」
徐平:……
什麼徐先生啊,該叫他一聲少爺的!
沒眼力見的,話都不會說!
……
「老祖宗這裡什麼都好,就是靜了點,冷清了一點……嘖,靠著山,怎麼連鳥兒好像都少了點。」
百無聊賴,徐平感慨。
旁邊,徐蒔樹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他也沒有喝,就這樣看著茶湯氤氳。
聽到冷清一詞後,徐蒔樹朝周圍看去,也覺得此處是頗為冷清。
徐家別墅背靠太平山,占地十來畝,湖泊,假山,酒窖,空中花園……應有盡有,就連這一處待客的客廳,處處也妝點得不平凡。
古風的屏風,多寶閣上擺著玉質或陶瓷的擺件,件件精美,樣樣富貴,牆上還掛了幾幅山水畫……處處顯示著主人家不俗的品味。
徐蒔樹看著牆壁上的一副畫出神了。
只見那副畫上畫著一個登天的雲梯,雲梯周圍雲霧繚繞,似有仙樂陣陣。
然而,仔細的看那些雲,卻又覺得雲的形態有些詭譎,像一張張人臉,或麻木,或不甘,或瘋狂……悲喜交雜。
它們的眼睛都看著登梯人的背影,殷殷期待,呈現拱衛姿態。
甚至在雲梯的最後,雲梯沒了路,雲霧聚攏而來,以臉做梯,讓那一個手持白羽扇,道袍擺擺的道人一路往上。
徐蒔樹看愣了。
再一看,那雲只是雲,哪裡還有什麼人臉。
「【山風有度】。」
徐蒔樹看著那落款處的字,忍不住輕輕跟著念了出來。
莫名的,他覺得這四個字好生眼熟親近,好像和他有了許久許久的牽絆。
……
「咯咯。」輪椅卷過地上光潔的大理石,相互碰擊,發出石材清脆的脆響。
徐蒔樹回過頭,就見徐家老祖宗徐衍坐在輪椅上,由一位灰衣的中年人推了進來。
中年人身後還跟著接他們來香江的徐清。
徐蒔樹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他聽了自己爸爸媽媽說話,也見了徐清的爸爸媽媽,還有老祖宗的其他血脈。
知道他們這一支,很可能是徐家老祖宗遺留在白鷺灣的。
一開始,他們一家三口初來乍到,又是從白鷺灣那樣的小地方來,哪裡見過大世面。
衣著寒酸,言行舉止侷促。
媽媽爸爸嗓門還大了一些,總是有幾個小輩嗤之以鼻,不相信自家老祖宗會在白鷺灣那旮旯地兒留下了血脈。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