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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暻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坐上的回家的車,只覺得一股悲傷總在心裡頭盤旋縈繞著,揮之不去。
陳暻此刻最不想提到的就是有關酒吧的話題:「吃飯。」
「吃飯啊。」
他擦了擦頭髮,漫不經心地開口:「去哪了?」
他的表情頓了頓,慢條斯理地哼了一聲:「還挺誠實,去做什麼了?」
紀明陽冷笑一聲,坐到了沙發上:「吃什麼飯才需要抱在一起吃?」
她回家的時間正巧,紀明陽剛剛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一身純白的浴袍領口大敞著,四周冒著的水蒸氣。
陳暻此刻無心其他,淡淡地走到門口換鞋。
她皺起了眉:「你跟蹤我。」
仔細想想,之前能那麼快拍到她和何慧談話的照片,沒準紀明陽那個時候開始就找人跟蹤著她。
陳暻皺立刻想到酒吧里那個分別的擁抱,可紀明陽怎麼會知道。
紀明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就已經是給出了答案。
「酒吧。」 紀明陽的氣壓突然低了幾份,隨後將沙發旁的一個紙盒隨手放到了茶几上:「這也是你弟弟,昨天特意托人來送到家裡來的。」
陳暻走上前,裡面是她過去收養的那隻小黑貓,因為自己神經大條,擔心照顧不好它,所以過去一直都是她和心細的趙曜一起看顧的這隻小貓。
紀明陽面色冰冷地揚了揚下巴示意:「你的好弟弟還給你寫了紙條呢,看看吧。」
陳暻翻到小貓的食盆旁有張便利條,拿起來一看,正是趙曜的字跡。
「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陪著你。我理解你的苦衷,只要你願意回頭,我會一直等你。」
紀明陽一字不差地將字條上的話念了出來,語氣毫無起伏:「拋夫棄子地嫁給我,真是個說不出口的苦衷。」
陳暻緊攥著手中的便簽,忍了又忍:「他確實和我表過白,但我已經拒絕了,我們之間很清白,只是普通朋友。」
紀明陽的表情難看至極,仿佛有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泄,醞釀到最後只是剩一條簡單粗暴的命令:「以後不許再和他們來往。」
陳暻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她撕碎手裡的便簽,直勾勾地盯著紀明陽:「我說過了,我們只是朋友,他們在我困難的時候幫了我很多。」
「你以為我在乎你們是不是朋友嗎?」
紀明陽的態度強硬:「我只在乎,你在和他們卿卿我我的時候,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紀華集團看。結婚的第一天我就說過,我對你的要求只有恪守本分,安心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
陳暻盯著他,想張口卻感到由內而外的無力和疲憊,心頭那股巨大的悲傷仍然在摧殘著她的意志,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把她逼向崩潰的邊界。
大家好像都在逼著她離開,逼著她前進,朝著她也看不清的前路,朝著那片未
紀明陽冰冷的瞳眸似乎有一絲動搖,但陳暻已經抱著箱子頭也不回地飛奔上樓。
小黑貓又咕嚕咕嚕地叫了一聲,似乎是應了她的想法。
她不能劇烈運動,紀明陽就會背著她爬山,替她體驗坐不了的過山車,為她錄視頻留念,在那個手機內存不多的,他的相冊中全是她各式各樣的照片。
知的迷霧,不斷往前。
「好的,紀總。」
她把房間門鎖上,坐在床上,極力想讓自己開心起來,可發現不管怎麼做都是徒勞,她腦子裡不斷回閃著顧子路的話和紀明陽的語氣。
小貓可比人可愛得多。
她離開酒吧後又怎麼會幸福?
她抱起紙箱,鼻子一紅,哽著聲字字吐得清晰:「我一定乖乖聽話,絕對不再忤逆您的意思。」
她心底微暖,伸手將它抱了過來,裹進了懷中,躺進被我。
她將頭埋進了膝彎,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又縮了回去。
「喵。」
夢裡她想起了大學時期和紀明陽在一起時的美好。
夜深了,她在小貓的咕嚕聲中,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顧子路說要她幸福,那前路又會是什麼樣?
一聲貓叫聲打斷了思緒,她抬頭,小腿旁,那隻小小的黑貓正用小腦袋蹭著她,似乎是想幫她分擔一些悲傷。
也夢到他們分開的那個雨夜,紀明陽雙眸濕潤地勾住她的手腕,求她帶他一起離開。她卻只是冷著臉甩開了他的手獨自離去。
天邊忽然塌下一陣雷鳴,驚得她從睡夢中直接驚醒。
並不是真的打雷了,而是源於屋裡傳來的某聲極為難聽的弦音。
她蹙著眉四處探了探,看見陽台的窗邊坐著個抱著貝斯的人影。
不是紀明陽能是誰?
紀明陽沒意識到她醒了過來,盯著面前的平板,又將手搭在了弦上。
起初還能勉強聽出些磕磕絆絆的調子,誰知下一秒,紀明陽不知道勾錯那根弦,那音調忽然直轉而下,變成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鳴」。
黑暗中,她聽見紀明陽嘆了聲氣,把平板翻到上一頁,又準備重新開始彈。
陳暻實在不知道這傢伙半夜發什麼瘋,撬開門進來就為了把她吵醒?
「你在幹什麼?」
陳暻話音剛落,黑暗中男人抱著貝斯的手突兀抖了抖,許久後才緩緩朝她起身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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