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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巧巧以前從沒見過周妄,也一直不理解許京窈為什麼會喜歡大自己五歲的男人。如今接觸上了,又覺得他們很般配,天生就該一對。
尚巧巧毫不避諱地看著旁邊的兩個人親昵,見他們只是抱著蹭蹭鼻尖,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倆不親一個麼?」
許京窈抽空瞥她,「有外人在,不方便親。」
尚巧巧明知故問:「誰?」
許京窈:「你。」
周妄也:「你。」
尚巧巧:「……」
太尷尬了,談潯怎麼還不出來。
半個多小時後,談潯被兩個醫生推出手術室。
他已經醒了,只是看上去有些迷茫,像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畢竟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去世的準備。
許京窈跟尚巧巧兩個人一同湊過去,許京窈抬手在談潯的眼前晃著,「談潯談潯,你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疼?」
談潯木訥地搖頭。
許京窈又問:「那你失憶了麼?還記不記得我們是誰?」
談潯配合地搖頭,「不記得了。」
尚巧巧說:「孩子,我是你大姨。」
談潯:「……」
許京窈接道:「我是你二姨。」
談潯:「……」
他對這兩個朋友感到無奈,眸光往前方倚牆站著的周妄身上探去。
周妄畢竟是個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看上去很矜貴穩重,談潯正斟酌著道謝的措辭,卻見周妄對他擺了擺手,「我是你二姨父。」
談潯:「……」
他閉上眼睛,想讓世界安靜點兒。
-
江市的冬季陽光淡薄,但空氣不算太冷,出門只需要穿件外套就足夠。
平安夜已經過去,跨年夜即將到來,城市裡被生肖龍的氣息渲染得很濃厚。
這幾天早上,周妄都跟許京窈一起出門,會先把她送到公司了再去公司,下班前也會先問一下許京窈幾點結束,他會繞路過去接。
熱戀期的情侶大多都是這樣,想時時刻刻都膩在對方身旁,而且他們剛剛經歷過生命攸關的波折,自然也更珍惜對方。
時間飛速流逝,跨年日到來。
那天剛好是周日,許京窈跟周妄都沒有去公司工作,也沒有去哪個景點玩,而是一同去了墓園,看望許京窈的父親許澤銘。
午後,天空湛藍淨明,吹來的風也溫柔,淡金色陽光將墓園裡的陰翳完全驅散,籠罩著一層溫暖的濾鏡。
因為地段選得好,這裡看上去並不像墓園,倒像是無人問津的公園。
直長的石板小路上很乾淨,四周是蔥綠的樹和冒頭的青草,周妄牽著許京窈的手,繞上一個個台階,朝著一個灰黑色的墓碑靠近。
許京窈穿著米白色的大衣,跟周妄的黑色外套形成鮮明的色差,她比周妄矮一截,身子也比周妄嬌小很多,看上去還是很般配。
「快到了,」許京窈說:「周妄,如果我爸爸還活著,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周妄嗯了一聲,整個人都溺在陽光里,任由風吹著隨意散落的細發,眼眸永遠漆黑純澈。
他的父母很多年前就過世了,他卻從來沒有去墓園看過,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只是,不想當一個掉眼淚的男人。
許京窈能感覺出來周妄的情緒不高,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握緊他的手。
很快便走到許澤銘的墓碑前。
「爸爸,我來看您了。」許京窈把手里抱著的洋桔梗花束放在墓碑上,眼睛笑得彎起來,「帶了您最喜歡的洋桔梗。」
她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胸前,側邊夾著一枚銀白色的流蘇蝴蝶發卡,翅膀上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得刺眼。
這是七年前周從凝過生日的時候,周妄贊助的禮品,讓她撒嬌賣萌求到手了,這麼多年只有在淮臨被周妄輔導數學時戴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戴,想戴給爸爸看。
「這麼久不見,您肯定想我了。」許京窈溫軟地說:「當然,我也很想您。」
墓碑上除了幾行刻字以外,還有一張許澤銘的照片,那是周妄第一次見到許澤銘的長相,父女倆樣貌很相似,但許澤銘臉上多了幾分溫柔和善,而許京窈則是明媚嬌俏。
許京窈對著石碑說:「我旁邊的這個人,叫周妄,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最最喜歡的人,今天帶給您認識一下。」
周妄對著墓碑微微欠身,把手里的小雛菊花束放上去,「叔叔好。」
許京窈說:「周妄,我爸爸說你很帥。」
周妄淡笑,「跟叔叔比還差了點。」
許京窈認可地點頭,「那倒是。」
兩道身影在陽光下親密無間,周妄緊緊握著許京窈的手,對許澤銘的照片說:「窈窈以後有我護著,您放心吧。」
許京窈說:「要護一輩子哦。」
周妄點頭,「好。」
有落葉飄到墓碑上,許京窈抬手拂去,又用袖口擦著許澤銘的照片,多年的思念濃厚而綿長,她眼眶裡浮出一層薄薄的水霧。
「媽媽跟楊叔叔過得很幸福。」許京窈輕聲說:「去年換了大房子,生活過得更好了。」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都堆積在心裡,沉甸甸,許京窈一一吐露出來,「我的好朋友談潯,他的骨髓移植手術很成功,以後可以繼續當一名優秀的律師,還可以去天安門看升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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