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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子緒扶著熙嘉,拍著她的背,視線卻惶然地看向謝濯臣。

  謝濯臣忽然明白了什麼,低頭嗤笑一聲,橫抱起沈燭音,在眾人的視線追隨下,大步邁出淳王府。

  在他跨過門檻時,二皇子才抬頭,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知中計。

  進了馬車,聽到謝濯臣輕喚她,沈燭音才緩慢睜開眼,唇色發白,張嘴卻沒聲,還沒看清他便失去意識。

  半個時辰後,沈燭音再次睜眼,發現自己枕在阿兄的腿上,裸露的手臂上扎滿了銀針。

  「這可是劇毒,幸好沒咽下去。」郎中一邊收針一邊道,「小姑娘也是命大。」

  「確定沒事了嗎?」謝濯臣擔憂地問。

  郎中揮了揮手,「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你要是還不放心,我就開幾副清淤的方子。」

  「謝過大夫。」

  沈燭音身覺乏力,想起身都沒起得來,最後還是謝濯臣扶起了她。

  見他神色憂慮,她為緩解氣氛嬉笑道:「我果然福大命大,一點兒事都沒有!」

  謝濯臣揉了揉她的腦袋,疲憊地擁她入懷,「要嚇死我了。」

  「這不是沒事嘛。」

  沈燭音儘可能地輕鬆道,但身體卻緊緊與他相依。

  ——

  九皇子府,九皇子仰面大笑,「你是沒看見那場面,二皇兄根本不敢直視謝濯臣一眼。」

  樓邵如今一介白身,自是沒資格參加婚宴,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只能從九皇子嘴裡聽說。

  他淡淡問道:「事情可還順利?」

  「順利,完全如你所料。」

  九皇子倒了杯茶推給他,「今日之後,他二人必不可能再心無芥蒂地共謀。」

  樓邵怕他得意忘形,反覆確認道:「確定沒出差錯?」

  九皇子頓了頓,「中途倒是被一個女侍瞧見了不該見的,她跑得還挺快。為防萬一,廚房那三個女侍和送藥那個,全都解決了。」

  樓邵點點頭。

  半夜,言子緒和熙嘉雙雙站在小院門口,不敢繼續往裡走。

  熙嘉的酒完全醒了,「沈燭音她……她應該不會有事吧。」

  完全沒有底氣。

  「我不知道啊。」

  言子緒一想起當時謝濯臣的表情,就心慌得不能自已。

  兩人在門口反覆試探和猶豫。

  「幫忙!」

  兩人聞聲回頭,沈照背著一人踉踉蹌蹌回來,喊聲沙啞。

  「希玉?」

  言子緒認出了他背的人,還看到了一路的血跡。

  夫妻二人連忙上前攙扶,言子緒又驚又怕,「這是怎麼了?」

  「先叫郎中!」沈照氣力不足,跪倒在地。

  熙嘉去找郎中,言子緒硬著頭皮去敲了謝濯臣的房門。

  他一開門,言子緒便看到了裡邊活蹦亂跳的沈燭音,心中卸下一塊大石頭,「你沒事!」

  沈燭音莞爾一笑,還一邊抱著謝濯臣的胳膊安撫他的情緒,「我吉人自有天相,當然沒事了。」

  若在平時言子緒定要嗆她兩句,但現在情況緊急。

  「希玉和阿照出事了。」

  沈燭音霎時變了臉色,匆匆趕去希玉房間。

  原本以為有阿照在,她定不會有事,如今竟然兩個都倒了。

  加上郎中一共七個人圍在希玉房間裡,顯得異常擁擠。幸沈照只是體力耗盡,沒有大礙。

  希玉主要傷在背上,一條猙獰的傷口。

  一想到可能要留下疤痕,沈燭音便自責和愧疚到紅了眼睛。

  原本希玉不摻和此事,是為了她這個朋友才自告奮勇潛入王府。

  希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她睜眼先看到的是沈燭音帶著淚痕的臉,問:「我是死了嗎?」

  沈燭音瘋狂搖頭。

  「我沒死你哭什麼。」

  沈燭音哽咽,「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希玉稍稍動彈了一下,通過痛感來確定自己傷在哪裡。

  她嘿嘿一笑,「這不還活著,而且也沒缺胳膊少腿。」

  沈燭音破涕為笑,「好巧,我也是。」

  拿著布帕給她擦了擦臉,「多虧有你。」

  希玉眼珠子一轉,將屋裡的人都掃視了一圈,「都在呢。」

  「你不醒誰能放心走。」言子緒嘆了口氣,「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怎麼沒人問我為什麼受傷?」希玉略帶困惑。

  謝濯臣拉起一直蹲在床榻邊的沈燭音,「不著急,你先養傷吧。」

  「別!」希玉忍痛抬頭,「我怕我忘了!」

  她疼得齜牙咧嘴,「那個送酒女侍的毒藥是一個穿侍衛衣服的男人給的,趁我還記得他長什麼樣,你快畫下來!」

  幾人馬上行動,謝濯臣執筆,言子緒研磨,沈燭音在希玉身側給她擦汗。

  熙嘉看到畫好後的人像一愣,「他……好像九皇兄的人。」

  「幾分像?」謝濯臣側身問。

  熙嘉略加思考,估摸道:「六分。」

  「就是這玩意給了我一刀,還把廚房另外兩個女侍一同殺了。若非阿照及時出現,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希玉滿懷怨懟地嚷嚷。

  沈燭音和謝濯臣對視一眼,他們此前猜測這是九皇子使下的離間計,目的是讓他們和二皇子反目,如今更加能確定了。

  「九皇兄為何要殺我?」熙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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